“衛玠死了，我呢？媽媽，我隻有你一個人了。請不要離開我，好嘛？我好累啊，饑荒好累啊，戰爭好累啊。”青衣男孩不停的揉搓自己紅腫的雙眼。本來長長的、濃密的、漂亮的睫毛愣是讓他全搓落了。他隻不過八九歲，可卻像個小大人一樣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總之他是這麼回答的：“我懂了，媽媽。我不在夢裏，即使再夢裏我也要傾盡所能不讓心愛的人傷心。向自己最喜愛的方向前進，用他們磨練自己的意誌。即便是死也要心安理得，總不能讓心愛的人再次失去。”男孩漲紅了小臉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腫的像兩顆水核桃的眼睛盯著我的臉。他弱小的身影漸漸模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輪廓。
    “起床了呢！”嶽怷賦眯著眼睛瞅向我。環顧四周，除了我貌似就沒有人睡的這麼長久。小靈扭動著白色的身軀慢慢匍匐了過來，討好一樣的看著我。
    尋瑿辰尷尬的抽動了嘴：“小靈，別鬧。”
    楊煞則是看著小靈冒口水：“咕咚，好像烤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小靈才不是吃的呢！”尋瑿辰被氣的直跺腳，挽起的秀發也滑落下來如同青色的瀑布，從發梢的淺青漸變到發根的墨黑。
    “尋瑿辰，你怎麼脾氣這麼好？？”我二缺的問。
    他愣了一下，不知所措的摸了摸發紅臉：“曾經有人跟我說“人要善良，以德服人有一顆仁愛的心。”所以我不愛發脾氣，醫者就要有一顆這樣的心才能成功。”
    我皺皺眉，因為總感覺這句話很熟悉：“醫者仁心嗎？現在真的是少之又少呢！害怕總有一天這種精神會被埋沒。”
    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一個聲音傳來，這次卻格外清晰。這聲音與嶽怷賦受傷那天的聲音相同：“天賦重組。人格分化。你應該和我一樣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從這刻起你就是你。你將支配整個自身身軀，所有主導權將讓給你。呼喚你內心深處的最終天賦，去給這個社會一絲絲新生的光明。創造出一個個具有完美基因的人，將腐朽化為神奇。”滄桑淒涼的聲音湧出。
    我眼前是一片奇異的空間，說不出來是什麼地方，此時那個說話的人竟然在我的對麵：“你，到底是誰？我為什麼沒有兒時的記憶？”
    這個和我聲音一樣的女人背對著我：“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便是你，我隻能說你的一生都隻不過是假象而已。”
    “你什麼意思啊！喂！”我拚命的呼喊，可是卻再也沒有看到她。這也是我這個一生中最後見到她的背影，她當時仿佛強勢到堅不可摧的地步。
    “你怎麼愣神了？”尋瑿辰好心的詢問，而我卻搖搖頭。剛才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想告訴。難道我要說看到了個女人和我的聲音很像，可惜沒看清她長什麼樣子。他們肯定認為我不是得了癔症就是腦子裏缺了個零件，否則怎麼會大白天講童話故事，明明童話裏的事都是騙人的。
    百般無奈下，我拎起兒子的小衣領回避了他們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