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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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淨隻見商徵玹滿麵憂傷,卻並不知曉他此時內心的百般思緒,或許是因為自己長得與他弟弟有著幾分相似之處,所以當商徵玹看見自己時便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那失散多年的弟弟。
“玹,令弟是否長得與我有些相像?你看見我時,是否回想起了令弟?”慕容淨不禁揣測道,隻見他那如遠黛般的秀氣雙眉微微蹙起,眼眸中顯現出擔憂的神色,還未等商徵玹回答,他便先一步靠近商徵玹的麵前,抬起右手,將手心輕輕貼在他的臉頰上。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慕容淨早已把商徵玹當作了自己的知己,於是寬慰道:“我自幼便一直戴著這副麵具,家師囑咐我不得在人前將麵具揭下,卻沒有告訴我為何。我一直想念家師,想必你也同我一樣想念著令弟。你心裏應該很難過吧,但我不願見你如此憂傷。”
慕容淨隻希望商徵玹能夠變回平日裏那副談笑風生,想盡各種法子逗自己開心的模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鬱鬱寡歡。
“淨……”當慕容淨將手心貼上臉頰的那一瞬間,商徵玹像是忘卻了呼吸,就連心跳也像是漏跳了一拍,他訝異地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慕容淨,此前慕容淨從未對他這般親近過,此時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商徵玹甚至能夠看清慕容淨那微長的眼睫,似乎每一根睫毛都能夠看得如此清晰。忽然,商徵玹做出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動作,那便是伸出雙臂將麵前的慕容淨擁入懷中。
“玹?”慕容淨被商徵玹這麼一個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淨,我很欣慰,”商徵玹一邊回應著慕容淨的話,一邊將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收緊雙臂將他緊緊抱在懷裏,“能夠聽你這樣說,我很欣慰。我也同你一樣,不願見到你傷心或是難過。”
慕容淨聽完這番話,似乎明白了商徵玹為何三番兩次地將自己抱在懷裏,原來他是想要安慰自己。想到這裏,慕容淨猶如醍醐灌頂,趕緊將自己的手臂環到商徵玹的背後回抱他。
商徵玹見慕容淨回抱自己,心裏很是欣喜,於是愈發不舍得鬆開手了。就這樣,兩人擁抱了許久,直到慕容淨被商徵玹的懷抱溫暖得想要打起瞌睡,才輕輕拍了拍商徵玹,示意他可以鬆開自己了,商徵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隻好依依不舍地鬆開慕容淨。
慕容淨許久未曾被人這麼長時間的抱在懷裏,記得年幼時師父哄自己睡覺才會將自己抱在懷裏很久都不放下,直到自己沉入夢鄉。而商徵玹的懷抱也同師父那般溫暖,讓慕容淨禁不住想要打瞌睡。
商徵玹略顯尷尬的傻嗬嗬地笑著,想要替自己解圍卻無從開口,一邊心想慕容淨應該不會介意自己方才抱他抱得那麼久吧?一邊小心翼翼的對慕容淨察言觀色。
“我方才確實把你當作了舍弟,所以一時失禮了……”商徵玹解釋道。
“無妨!”慕容淨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覺得為難,“反倒是因為抱得久了,有些困意罷了。”說著,他打了個嗬欠,伸了伸懶腰。
見慕容淨並沒有在意,商徵玹這才鬆了口氣,道:“我一向憐惜自己那失散多年的弟弟,若不是因為當年的宮廷爭鬥,玉兒也不會被迫送出宮去,每每想到那般年幼懵懂的孩子,被裝進完全封閉的木桶中,在桶中掙紮哭泣直至將近窒息的場景就禁不住心痛難當,仿佛自己也曾經曆過一樣。我曾想過,若是日後將玉兒找回,自己定要待他千萬分的好,不管別人如何去說。”
“既然如此,那……”慕容淨忽然靈機一動,笑道,“那你就把我當作你弟弟好了!”
商徵玹聞之,瞪大了雙眼。
“如何?”慕容淨見他沒有回應隻是一臉吃驚的模樣,便解釋道,“既然我們已是摯友,那麼就應當和兄弟一般情同手足,你的年紀比我大,應當是哥哥,我呢就是你弟弟!”
商徵玹原本還心想,若是以後“淨不是玉兒”這一點得到了證實,那麼自己還會向他表白心意的,但若是此時就稱兄道弟,那麼日後,該如何是好啊?而且淨本就和玉兒長得極為相像,自己很容易就把兩人當作同一人,這久而久之的,自己究竟是將淨當作自己的弟弟來喜歡呢,還是將他當作自己所愛慕的人來喜歡呢?
想到這裏,商徵玹的內心複又萬般苦澀。
這廂是一臉愁容,那廂卻是滿麵春風。
良對於箏的愛慕之意由來已久,這一番情意終於換來了箏的默許。箏一向性情孤傲,冷淡,清高,不擅與人交際,且拒人於千裏之外。而良每日對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盡管屢遭挫折,不受待見,但卻毫不氣餒,依然對箏疼愛有加,時日久了,便將箏那顆早已冰封的心漸漸融化。如今,箏早已習慣有良陪在身邊,甚至洗漱更衣也要良去服侍,於是稱自己左右沒有侍奉之人而讓良搬來與自己同住,此話雖未明說,卻意味明了。良聽說之後更是欣喜若狂,立即腳下生風一般地跑回自己在宅院中的住所,將衣物收拾妥當。
良心想,此時應當將自己與箏相戀的事說出來讓大家知曉,同時也征得莫邪教中各位子弟的認可。但是這要如何去說呢?自古以來,兩情相悅之事首先要告知於父母,以征得父母的同意,然而現下自己無父無母,隻有弟弟言,身在教派之中隻能以尊為長,這位“尊”麼自然就是莫邪教的一教之主了,既然如此,就先去和教主說吧!
想到這裏,良向隱詢問了教主現在身在何處之後,便動身前往,打算將這件事說給他聽。良在心裏打了無數遍草稿,將要說的話反反複複的斟酌,確保絕對不能出錯。當良已經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即將敲響教主慕容淨的書房時,不經意間聽到裏麵傳來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淨,你可知,我喜歡你啊!”
良瞬間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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