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車壓著厚厚的硬雪緩慢的行走，這條線路是最安全的。
    艾迪開車，即使天再怎麼冷他也要開半扇窗子，冰冷的空氣仿佛帶著雪渣子透著一股呼吸到心肺的冰爽。
    座位旁邊都是散落的子彈和槍支零件，文迦眼睛上麵綁著黑色絨布，抿著嘴用兩隻手摸索著安裝，哢哢作響，這是他早上的必修作業，艾迪布置的，組裝不上就不能吃早飯。
    剛開始文迦還愁眉苦臉過，也懊惱氣憤耐不住性子過，後來就熟練了，然後艾迪在一堆零件裏麵加東西，剛才是一個螺絲一個小玩意，後來是刀片，圖釘，鋼針。
    要是不心平氣和遊刃有餘，下手帶著小性子小脾氣，或者稍微不穩當，手指頭立刻見血。
    呲，手指頭被刀片拉個口子，文迦淡定的放在嘴裏麵，他現在夠瘦的了，在流點血就成幹屍了。
    “今天早餐沒有雞蛋了。”艾迪從後車鏡看到，哼笑：“這點東西都幹不好，四五天了還能傷著，你沒腦子啊？！”
    這不正經的人渣一到正經訓練就嚴格上來了，文迦給自己的手指頭用唾液裏的神經毒素麻了一下，因為他自己的毒所以不會被放倒，隻能給傷口做一下輕微麻醉。接著繼續組裝。
    車子左右搖晃，雪壓的嘎吱聲在雙耳下異常清晰，連艾迪手指按著節奏敲方向盤的聲音都響在耳邊，這也是蒙著眼睛靜下來心組裝槍的好處，能練出一雙狗一樣的耳朵。
    四周靜悄悄的，艾迪停下敲方向盤的手指，抬眼瞄了一眼外麵，突然用另一隻手把後座的槍拿了過來。
    “傻徒弟別練了，周圍有味聞到了嗎？”
    “沒有，我是觸覺性生物，不是嗅覺發到的犬類。”文迦拽下黑絨布，撇嘴說，眼睛看見了槍也組的快了，哢哢哢一把雷衝組裝好了，一溜子彈灌進去。
    別看文迦表麵上不緊張，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惴惴的。
    艾迪一手開車一手拿槍單手扣著，金色豎瞳微微收縮，下一秒就是一聲消了聲的槍響。
    這一聲就好比蹦到了火藥庫的火星，頓時外麵的雪地鑽出無數隱藏的‘大雪人’端著槍衝他們掃射過來。
    子彈彈在玻璃上劈啪作響，文迦彈了彈玻璃，喃喃：“衝鋒槍都沒幹透。。。。。。比我師父臉皮都厚。”
    車子一個搖擺，艾迪操著方向盤笑罵：“還不還一槍！你個小慫貨！”
    “我要是把玻璃打開，就憑他們的射擊密度瞬間就能把咱倆掃成篩子。”一張春風拂麵的笑臉，溫柔的說著危險的話，文迦淺灰色琉璃眼眸含著秋水，看向外麵已經逐漸追過來的兵。
    默不作聲的展顏一笑，文迦丟下槍，從褲子兜拿出來一個東西，擰巴一下順艾迪那扇窗戶丟了出去“去死吧！”
    “砰——！”
    一聲巨響，後麵炸的人仰馬翻，一個CC手雷的威力讓終年雪地都炸出了一個坑，熱浪和巨響把他們的車都快掀翻了，身後都是慘叫。
    “徒兒我發現你越來越有神經的氣質了。”艾迪看著文迦嘴角帶笑的炸飛了身後追兵，嘖嘖感歎。
    文迦恢複了冷淡樣：“那不都你教的嗎？快走，這麼大的聲，雪崩了就玩完了！”
    “哎臥槽！把這茬忘了！”艾迪一腳油門竄了出去，為了不引發雪崩他們特意把槍都裝了消聲器，現在文迦一個雷全白費！
    “你說你怎麼整那麼大動靜，不知道雪崩啊！”
    “知道。”
    “知道還那麼敢？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文迦看著艾迪一口責備其實滿臉樂嗬的樣子，語氣中帶了隱隱期望：“我要是能把你氣死得什麼境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