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甘泉雨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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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一頭細汗我有點心疼忙拉她坐下:“有什麼慢慢說,瞧這一頭汗,”我拿著絹子替她擦去額頭的細汗有命小小梅和小蕊奉茶上來。
桃灼來不及喝上一口便歡喜得直拉著我:“蘭姐姐,今兒敬房陳公公說皇上翻了我的牌子,我可算等到了,我聽說宮裏有規矩新近的嬪妃頭次的侍寢後可以和皇後娘娘提個要求。到時我就求皇後讓我搬來和姐姐同住碧熙閣。”
我喜坆坆道:“恭喜,若真能如此也是我們姐妹的造化,不過桃兒你那不好嗎?”
桃灼小嘴一撇:“住的倒沒什麼,就是那個徐婉容我不喜歡她,長得不怎麼漂亮性子又不好。”
我有點無奈:桃灼還是這麼心直口快,不過還好她這性子也隻是在我麵前顯露;這倒讓我很是欣慰,她是很單純但絕不愚蠢相反卻很聰明!
我正想著,忽聽桃灼說:“蘭姐姐,我不多說了,還要回去準備呢。”說完便風也似的跑了,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在默默祈禱:桃兒,但願在這冰冷的後宮我們能一輩子做一對互相取暖的姐妹。
果然,三日後桃灼便搬來了碧熙閣和我同住,她住西邊兩間屋子,素日裏我們一同在正間用膳,有時桃灼不知怎地自己西暖閣的床不睡非要和我睡一起,這反讓我想起小時和梅姐姐一塊的日子了。自光熙十八年四月二十九我入宮來,如今也小半年了,這段日子弘濤對新近的嬪妃也寵幸了大半,其中最得寵的當屬悅尚侍慕容滕玨和被封為從五品妗娥的郭文茵。除此外也常寵幸榮貴嬪和昭德儀她們。而我卻仿佛被忘記了一樣,似乎後宮新近嬪妃中沒有我一樣,就連最不起眼的白才人也曾侍寢過一二次,而我卻仿佛煙霧一般。因著得不到皇帝的恩寵,漸漸的內侍局便怠慢了起來雖說每月的份例還是按時給不過幾乎全是次貨大半的炭火衣料都用不得隻能自己動手,把桃灼恨得咬牙切齒直嚷著要把內侍局總管痛打一頓才罷。
我勸道:“桃兒,宮裏不就是如此嗎?跟紅頂白、你越如此越是如了那些人的意,旁人的閑話讓他們說讓他們做去,咱們隻管樂咱們的。”
一旁的鍾娘聽琴和觀棋揀選著料子蹙眉道:“小姐,這些料子雖說不大好,脫絲的破洞的,不過挑一挑絲補一補再塞些棉花進去做成衣裳倒還勉強能穿,隻是這炭火怕是大半都用不得了;如今已到了冬日裏眼看著一天冷似一天,這沒炭火可怎麼處?”
桃灼道:“蘭姐姐我的炭火分一半給你,再不然晚上你睡我那咱們一處也暖和些。”我心頭一熱,還好還有桃兒。
又過了些天,宮裏的日子好比暴風雨前的海麵總是格外平靜,然而你永遠也不知道有誰會朝海麵扔下一塊巨石激起波瀾萬丈!用過晚膳,我和桃灼一處在正間說話,宮人們縫補著冬日的衣裳。
忽見敬房陳公公進來喜滋滋行禮:“奴才給魏妗娥,尹榮華請安。”是的桃灼得寵後封為妗娥且比我恩寵深久,陳公公自然先請她的安了。
陳公公又笑向我道:“奴才給榮華小主道喜,小主上上榮寵,皇上今兒翻了您的牌子,皇上說了要和小主一同前往甘泉行苑,賜小主甘泉之幸。這可是上上榮寵啊,奴才隻記得除了高宗皇帝的文德妃外小主可是第二個。榮華小主您趕緊準備下。轎馬已在外等候了。”
我聽了滿心的歡喜隻以為我從此要埋沒在這深宮中最終化為一抹紅牆無聲無息,不想還有今日。我仍保持最得體的笑容:“知道了,請公公稍後,我說話就到。”陳公公回避後,桃灼拉著我的手滿臉的喜悅直說不出話,宮人們也連連賀喜。手慢腳亂的給我收拾著。
聽琴觀棋拿著各式衣裳首飾給我試,鍾娘更歡喜得好像嫁女兒似得。不過我卻另有打算、後宮佳麗三千皇帝要什麼女人沒有,皇後自不必說如牡丹雍容華貴,榮貴嬪呢就像火辣的玫瑰,就連新寵慕容滕玨也如鬱金香般誘人。淡雅也好豔麗也罷,皇帝都見過,要讓他難忘就要標新立異。於是我什麼衣服都不要,隻撿了件月白色窄袖收腰緞麵繡石榴的胡服、攔腰係著絳色萬字如意紋腰帶,越發顯得我肖肩細腰。我記得這是我我十五歲生辰時爹從多羅部帶來的,說是部落貴族女子才能穿的。我很是喜歡一直都舍不得穿!不盤發髻隻用刨花水梳順鬢邊編三條細辯繞過額頭置頂心再將剩餘的頭發高高束起紅繩結住編跟大辮子在腦後,耳上隻帶著白果大小的虎精石耳墜,頭上帶著琥珀貓眼首飾。
桃灼一旁簡直看呆了:“呀!蘭姐姐真美啊,英姿颯爽的;我從未見過宮裏嬪妃這樣打扮的!”
一旁觀棋笑道:“後宮中穿得多漂亮並不重要,關鍵看能不能與眾不同令皇上過目難忘,小主聰慧過人皇上必定難以忘懷。
時候已不早,我趕忙收拾了下。隻帶著聽琴觀棋吩咐了鍾娘好好顧著宮裏的事便上著馬車去了。甘泉行苑離虎奧城並不遠,是皇室曆代泡熱湯的行宮,其麵積雖不如虎奧城一半大也是富麗堂皇盡顯天家風範。馬車約走了幾裏地到了甘泉行苑,。按規定皇後用鳳凰羊脂白玉麒麟溫湯,正四品上嬪妃用朱雀大理石溫湯,餘下嬪妃用孔雀大理石溫湯。
因而我便在孔雀大理石的熱湯內沐浴。侵泡在熱湯內的我享受著宮人的擦拭不輕不重。一旁的觀棋聽琴拿衣裳侍立。
沐浴過後我重穿上了胡服。來到了弘濤的寢宮內,他早已等在那了。看著我的打扮他眼睛漸漸有如清澈明月那眼中的情愫令人心馳蕩漾,他疾步過來緊緊地抱著我:“蘭,蘭,你可算回來了。”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但我也隻是也同樣抱著他。良久弘濤放開了我不住的誇讚我今日的打扮。
弘濤拉著我來到床邊,床幔是朱紅色金銀絲繡鴛鴦石榴的,弘濤掀開被子下麵竟全是花生蓮子,此外還有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弘濤一樣樣給我看寶貝得什麼似得平日裏何時見過他這般孩童的模樣,他說著:“素蘭前段日子朕忽略了你,知道你受了委屈,朕並非有意而是不想用那樣普通凡俗的宮規,因為你是特別的。你看這些小物件是朕兩三歲時朕的親生母親一針一線做給朕的。朕希望可以和你有個孩子,父親母親永遠不分開!”
在他懷裏的我聽此不禁感動萬分,不是不知道帝王從來都不可能專情,不是不懂求一心在後宮是多麼可笑。而此時我亦有些恍惚,或許這是有可能的,或許我可以稍稍期盼一下,不求專情但求有有情用情。我想起娘過世那年爹的眼淚想起我當初的所想,那個全心對我的人會是此刻抱著我的人嗎?
我柔聲道:“隻要皇上心裏有臣妾便足矣。皇上可知您已民間嫁娶之風對臣妾或許在您看來隻是舉手之勞,可對臣妾卻是這畢生難忘的溫暖;”弘濤柔情的看著我:“好一句畢生難忘的溫暖,朕必視這份溫暖如珍寶,輕易不相負。”
一時間春宵苦短,良辰美景不必細說。兩日後回宮拜見皇後。
我滿懷歉意:“原本早該來給皇後請安,疏忽了日子請娘娘恕罪。”
皇後忙令宮人扶起我:“雖說祖宗規矩錯不得,但嬪妃侍奉皇上才最要緊,你剛才行苑回來,本宮也不好讓你多走動。”陪著皇後說了會子話,便帶著觀棋聽琴坐轎回碧熙閣去了。一打聽方知桃灼在麗婕妤處。我隻道乏了進東暖閣歇息去了。
午後,太監小安子來說有傳旨太監。我梳洗了出來跪聽聖旨。“卞國公女尹榮華美賴柔佳,德光蘭掖。朕心甚歡;仰承皇太後慈俞加封尹榮華為正五品嬪,賜號慧,欽此!”而我接旨:“諾!臣妾慧嬪尹氏些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