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天說完，旁邊優雅的把臂搭在椅背上的丹尼斯靜默了幾秒鍾，才又笑笑，“原來是這樣。”
    舒亦天脖子一僵，在他開門下車後，丹尼斯從另一邊車門出來，一路送他走了幾步，也沒跟進去那幹淨雅致的公寓，隻是笑道：“就送你到這兒，早點上去休息。”
    舒亦天跟他道了別，走上樓，他的話沒被戳破，他希望丹尼斯相信。
    他掏出鑰匙開門，然後一個小家夥奔出來，雙手抱住他的腿，仰頭撅著嘴，樣子有點可憐的說：“爹地，你說好今晚會陪我看電視。”
    舒亦天這天比平日晚了一點，他看看往他腿上攀的兒子，手揉揉那小腦袋，伸出手把兒子抱起來，關門脫了鞋，便進去裏麵。
    舒亦天先走進廚房看了一看，就見鍾點阿姨剛巧弄完第三個菜，然後洗洗手脫下圍裙，跟屋裏的一大一小笑笑，說了幾句就拾好東西準備回去了。
    本來想留下鍾點吃完晚飯的舒亦天，在聽張姨含笑的說今天是她孫子的生日後，高興的說了句祝福也不多留人了。
    吃過晚飯，舒亦天帶著小家夥進去浴室洗澡。
    舒悅浸在浴缸溫水裏眯著眼，又有點困似的，將頭靠向舒亦天的胸口磨蹭了幾下，軟軟的叫著：“爹地。”
    舒亦天哭笑不得，把他抱起擦幹了身子，套上小衣服，小家夥窩在他懷裏睡過去，手卻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撒手。
    就像對喜歡的玩具一樣，用那雙小手抓得緊緊的，可小家夥不花心，喜歡的就隻有那麼一兩件。
    舒亦天用了點力，才能把小家夥的手輕輕掰了開放到被子裏麵，小家夥的獨占欲，確實不是一點半點的強。
    也不知道是像誰。
    有時候，有些事情是無法避開的。
    舒亦天回國後隻四個月，一個同事約他吃晚飯，還訂了一家頗有名的法國餐廳，可他沒想到，連吃個飯也能遇上不希望撞見的人，而且還是幾個人。
    舒亦天到的時候，那位同事還沒到，他坐在桌旁等著，看了看菜單，就那樣等了半個小時，他本人倒沒有太多疑惑沉悶的想法，很安靜的待著。
    打了電話給程希，對方卻關了機。
    舒亦天的肩膀忽然被輕輕拍了拍，緊接著耳後傳來一個男聲，“亦天，真巧，你也在這。”
    回頭一看，是丹尼斯禮貌帶笑的英俊臉龐，舒亦天驚訝，也有些錯愕，他微微笑了下，“是的，跟同事約好了。”
    聊了幾句後丹尼斯就走回他另一邊的桌子，舒亦天沒注意那裏有什麼人，他連絡不上程希，隻一個勁的等。
    可過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對麵的坐椅還是空著的。
    舒亦天沒辦法，剛站起身，丹尼斯就走過來，說：“你的朋友還沒到？”舒亦天聽了，老實的點點頭。
    “你到我那邊一起坐吧，餓著不好。”丹尼斯挑起眉一笑，舒亦天想拒絕，他下意識的沒有扭頭看丹尼斯指著的長方形桌子，也沒看那旁邊正坐著些什麼人。
    丹尼斯說：“是你認識的人。”看舒亦天極不自在的模樣，他接著又道，“就吃個飯而已，現在已經9點了，餓著真的不好。”
    把舒亦天帶到桌旁，丹尼斯朝著停止了閑聊的三個人，景安爵、古悠和杜宇，介紹了舒亦天就拉開坐椅讓人坐下來。
    古悠臉色有點暗，喝著酒沒說話，杜宇嗬嗬笑了幾聲，頗有興致的認識這個來的人，吹了個口哨，還斟了紅酒給舒亦天。
    舒亦天坐在丹尼斯的左邊，一手心的冷汗，但還是應著杜宇熱情的招待，吃著東西，臉上有著笑的輪廓。
    景安爵就從始至終坐角落裏一般，視線跟聽覺都屏蔽了似的，獨自斟酒飲酒，這個動作重覆了無數次，倒也像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吃完飯，各自就離開了，景安爵的車子載著古悠，杜宇開著自己的車回去。
    舒亦天心裏懷揣著心事，其實他就從沒想過像這樣的到餐廳吃一頓飯，也能跟那人不期而遇的，他喝過一點酒，喉嚨正在稍微的燒著。
    那燒著的感覺令人格外的清醒。
    丹尼斯好心的說要送他，一整晚沒說過幾句話的他，聲音都微微帶著啞的，委婉拒絕了後，也道了謝，他朝著男人笑笑，輕聲說：“再見啦。”
    舒亦天走到馬路旁打車走了。
    剛才那“陣容”，他想了想，實在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