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我拖動自己的行李箱，按照當初A發給我的地址上門尋找。
    “是你啊。”A看到我後，沒有以往的熱情，冷淡的令我害怕。
    我問：“你們蜜月如何？L呢？”
    A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轉身回房間拿出一封白色的信封丟在我身上。
    她用打火機點燃手上的煙，抽起煙來。
    A從來不抽煙的。
    她究竟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A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L死了，一個星期前火葬了。你懷裏的那封信是L臨走前要我給你的。……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你走吧。”
    “等等！”我拉住A，焦急地問：“L什麼時候死的？為什麼死？”
    “我告訴你！”A失控地叫囂著，“你跟L是什麼關係？我跟他才是夫妻！你有什麼資格來盤問L現在的去處！”
    “我跟他……”
    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兩個，把我當成什麼！”A把煙蒂擲在地上，用鞋底狠狠地碾碎。
    “……”
    我咽下一口唾沫，安慰道：“L他、他很喜歡你……你別傷心了……”
    “哈？”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要是喜歡我的話，為什麼在結婚的前一天晚上跟你……？耍我很好玩嗎？”
    “不……”
    “D，你贏了……”A無力地關上門。
    我顫抖地翻開手中的信封，白紙上的字剛正有力，但是異常簡潔——小D，我愛你。
    我愛你。
    我以為你愛的是A，所以我強迫自己不去愛你。
    我以為你不愛我，所以你不會知道，你永遠不會知道。
    現在，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還是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愛你。
    L死了，他的最後一麵我都沒有見到。
    但是，我連決定他如何下葬的權利都沒有。
    隻有這封遲來的情書。
    你和A，是你們。
    我，是我。
    除了同住在一座寂靜的空城中。
    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幾年前，我與我的朋友在Y國遇到了一位男孩，他與這個城市的氣息十分相似。我們都是攝影愛好者，所以能找到如此入畫的男孩均希望他能配合我們拍下幾張照片。
    他欣然同意了。我當時驚訝地想：外國人都是這般不拘小節嗎？
    我的英語說的並不好，當我疙疙瘩瘩地問話時，他毫不介意地用中文對我說：‘請用中文說話吧，我是C國的。’
    我和朋友十分驚喜，一連拍了十幾張照片。
    臨走前，那名男子把這個故事告訴了我，並提出了一個要求：
    ——如果這些照片要進行展出、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叫L的男子問起這些照片時……請告訴他——我愛他……
    好了，這就是我這些照片的來曆。”我說著走到門口打算鎖門，看見麵前的先生依舊守在門前，頓了頓，問：“先生，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嗎？展覽要關閉了。”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先生問我。
    “抱歉，我不太清楚。但我遇見這位男孩時他在Y國N城。你認識他嗎？”我出於好奇地問了一句。
    風大了，呼啦啦地刮過耳邊生疼，我看見這位先生動了動嘴唇，疑惑的問：“什麼？”他卻轉身就走了。
    這時，我聽到了一句來自遙遠的彼端的話，仿佛過了一個世紀——我很早就知道了，小D。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