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開始了。
    有人為她抱不平，有人暗暗嘲笑她不自量力，大多數人也就是抱持著看熱鬧的心態。
    她覺得每一天過得都很壓抑。
    高三時期出現這種情緒絕對不是好兆頭。那種負麵的能量長期縈繞在心頭。讓她自己很黑暗。
    有時候不自覺會溜號，在紙上一遍一遍寫著肖厲的名字，再重重地用油筆塗掉。每次這樣做心裏都有報複的快感。
    沈然沮喪地坐在自家的書桌前，無力地抱著頭。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我真的這麼，壞，嗎？
    自己也做過錯事，很多人都做過錯事。明明原諒過那麼多人，為什麼無法原諒肖厲呢？
    我有多喜歡他，我就有多恨他。
    自從上次消失在沈然麵前後，肖厲確實沒有再來找過她。沈然有時閉上眼，就能看到肖厲厭惡冰冷的眼神，這讓沈然更加難受。
    那種痛楚和心寒很難表達。就像在你寒冷的時候，有人笑意盈盈地端來一杯熱茶，飲下去之後，你全身溫暖，他說，以後讓我來溫暖你吧，然後轉身把你推入冰窟窿。
    如果沒有過希望，絕望不會那樣難以接受。正是由於你相信過，你期待過，那種突如其來的絕望才會有如此巨大的撕扯力。
    沒接觸過陽光，就不會覺得黑暗這樣難以忍受吧。
    接到爸爸的電話時，沈然頗為意外。沈爸爸一個月會致電一次，關心沈然和家裏的狀況。這個月的已經打過了，所以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她很意外。
    電話那頭父親的聲音溫柔而有力：“小然，最近好嗎？聽媽媽說，你情緒不太穩定。有什麼能和爸爸說的嗎？”
    沈然從小就和爸爸關係很好。沈父溫潤沉穩的氣質讓人不自覺地依賴和相信。聽到爸爸這樣問，沈然感到自己一肚子的委屈終於有了發泄口，對著電話哽咽著哭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沈父很詫異。他自己的女兒他最清楚了。雖然是女孩子，沈然卻有著十分堅韌的神經和不服輸的毅力。能聽到她哭真的是很不容易。
    “小然，怎麼了？別哭，我在呢。”沈父慢慢引導者沈然。
    聽完沈然的敘述，沈父心中愧疚不已。他沒想到自己才走了幾個月，沈然居然受了這麼多苦。
    十幾歲的年紀就默默承擔這些是一種擔當，也是一種超負荷的苦楚。
    負麵的情緒不及時宣泄出來隻會累積到最後，以無法估計的陰暗麵體現出來。到時候再補救就為時已晚了。
    “小然，你恨肖厲嗎？”
    聽到這種問法，沈然不禁一愣。
    “我恨他，爸，我恨他。”
    沈父聽到沈然怨念極重的聲音，歎了口氣：“小然，爸爸也恨他。我從小到大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被他這樣傷害，我恨不得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