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天靜靜地看著希斯裏與柏修斯轉身離去的背影。
    然而哈裏殿下卻是眯起眼，微微抓緊了夏晚天的手，向前移了一步，將夏晚天瘦小的身形擋在了他的身後。
    夏晚天微微抬頭看向哈裏。
    他根本看不清哈裏的神色。不過他下意識地就覺得，哈裏是在保護他。
    “繆璐斯，會議是已經結束了麼。”
    “並沒有，我隻是想來看看而已。那個傳說中的……永生不滅的種族。”
    “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不，哈裏，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我與你還有希斯裏關係也算是不錯了，介紹這位少年給我們認識一下，又有何妨？”
    “他並不願意見生人。”
    “生人見多了不就變熟人了，是吧？……夏？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名字的話。”一身白衣，背生白色兩翼，有著琥珀色眼眸的男人坐在窗台上，單腳下垂，微笑地凝視著夏晚天。
    夏晚天眯眼看著他，良久後有些低聲疑惑地說道，“鳥人？”
    哈裏：“……”
    柏修斯年紀輕，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被希斯裏狠狠揪了一下頭發。
    眾所周知，天王星皇室鷹族最厭惡被人說成是……鳥人。
    不，所有的鳥族獸人都厭惡被叫鳥人。
    繆璐斯看著夏晚天的眼神一瞬間銳利地可怕。
    然而夏晚天卻渾然不覺，他隻覺得對方收起的羽翅若能展開，自然飛翔在天空……
    那真是一個強大的種族啊。
    夏晚天表示他不知為什麼懷念起他家的白鶴紅弈君了。
    “哈裏。”
    繆璐斯輕聲道，“你是怎麼教導他‘鳥人’這個詞彙的？”
    哈裏：“……”
    哈裏其實有種將夏晚天冰凍起來放在地心裏的衝動。
    夏晚天卻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哈裏的身邊，抬頭道，“哈裏殿下並沒有教導我這個詞。至於鳥人一詞……本就是人類對於神話裏至強種族的稱呼。”
    繆璐斯，哈裏，希斯裏，柏修斯看向夏晚天的神色都有些觸動。
    夏晚天想了想，“人魚禦海，喚鮫人，月明之日出海，聲若幻，落淚成珠。”
    哈裏呆呆看著夏晚天，夏晚天有些抱歉地說道，“我隻記得人首豹身，名字忘了。也是古神獸裏的一種。說起來其實你們的存在都像是那個時代人類奇幻小說與神話傳說裏的形象。充滿力量，又亦正亦邪。”
    哈裏還是第一次聽見夏晚天說這麼多話。
    一片沉默的震撼裏，繆璐斯最先開口，他看著夏晚天的眼神很複雜，“沒想到，確實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啊……”
    夏晚天臉色不變，“我說我不是人類，你們也未必會信。我到底來自何處，為何會往生，我隻要張口隨便說，你們也會信。既然如此，為何要去追究我的真實性與來源呢？我所知道的一切，正如你們所言，是消失曆史裏的一切，乃至我這個人類，也是早就消失在漫長曆史的一點。既然那段文明已經消失了，為什麼要去拚命追溯呢？知道我們是怎麼滅亡的因由，你們就以為你們不會滅亡嗎？就以為可以永生嗎？！”
    “夏……”柏修斯呆呆地看著他。
    夏晚天嘴角浮上些譏誚，“你們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到底在哪裏呢？你們難道不知道，不論什麼種族，不論什麼生物，但凡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在走向滅亡嗎？區別隻是走得快走得慢，走得高興走得絕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