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天微微眯了眯眼，“蕭瑜是你的人？”
    艾布爾眼神銳利如狼，“你說話口氣完全變了。溫德。傭兵界不存在誰是誰的人。我隻是向他開出價格，他給我我想要的東西而已。”
    夏晚天陡然一驚，李維卻是安撫性地握了握他的手，“他早已經不是你的溫德了。”
    艾布爾反倒勾出了一個微笑，“我也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我想問的隻是……”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我的溫德呢？！！”
    艾布爾的語氣沉怒而嘶啞，夏晚天猛地一驚，眼底閃過驚惶神色。
    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狀況。
    原來不論原身如何品性，三千法則，總歸還是有一人掛念的。
    特別是在這種，對方仿佛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情況下。
    他該如何做？
    夏晚天腦海中閃過種種對策，最終卻是回想起那日他從家中背包出發，公孫弘淡笑著對他說的話——
    “你還不懂。”
    夏晚天難過道，“我好像懂了一點。”
    李維將眼眶微紅的少年置於自己肩背之後。
    “溫德的離開，與他無關。”
    艾布爾神色冰冷而帶著隱隱殺意，“這不是簡單一句話可以解釋的。他的身體毫無疑問是溫德的。”
    李維眼神也越發冷銳，“他擁有溫德所有的記憶。但是他是另外一個人。雖然我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生的……我不會允許你帶走他。”
    艾布爾看了站在李維身後，表情落寞到讓人見之都要憐惜到骨子裏的修長少年。
    他長高了。
    艾布爾覺得自己視線根本不能從那個人身上移開，“不用武器。徒手。”
    他竟也是如此心軟而溫柔的人。
    李維點點頭，在夏晚天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兩個人就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夏晚天呆呆地看著一切如慢動作般靜默無聲地發生。
    他驟然輕聲道，“我做不到。”
    李維和艾布爾的動作同時滯緩了一步。
    竟然出乎意料地對打和諧。
    大家都沒有時間差距。大家都有些開小差。都拿餘光拚命往一人寂寂站在原地的少年瞅。
    ……
    夏晚天神色有些憂傷。
    他做不到。把這個身體還給徹底自我封閉，想要從這個世界消失的溫德。
    他如果從未遇到過李維，從未對於這個法則產生任何期許。從未發生過這三個月以來發生的一切。
    從未被欺侮，被拯救，被許諾，被挽留。
    那他或許可以輕鬆地站在這裏，像在上一個法則那樣，直接了當地說離開。
    他可以破罐子破摔，可以隨隨便便地領便當，可以今天喜歡這個，明天一口氣上來對人來個寧死不屈。
    但是他現在不可以。
    他做不到。
    他已經被欺侮，又被拯救，被許諾，被挽留。
    他活在這個法則不過數月時間，卻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有著死都不能切斷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