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歎了一口氣，“你白日裏要做什麼與我說，我派人跟著你。”
    侯明生也緊跟著道，“也可以直接與我說。”
    李維將夏晚天抱到地上，站起身，“接下來一段時間很多事情要麻煩你了。”
    侯明生對待李維態度甚為客氣，“份內之事。李副局嚴重了。”
    侯明生出門的時候看著站在李維身邊，表情專注發呆的夏晚天，朝著李維微微笑了笑，“的確如你所說。”
    李維默而不語。
    夏晚天很多時候不是聰明，而是知道地太多了。
    即使他本人並沒有意識到，他知道地太多了。
    關上門，李維摸了摸夏晚天尚有些濕意的頭發。
    夏晚天抬頭望向李維，“最近這幾天我能不能一直待你身邊。”
    李維皺了皺眉，“下午你見到他的時候還很正常啊。”
    夏晚天沮喪道，“那是因為我下午一直在看你啊。”
    李維：“……”到底該說這孩子反應遲鈍呢還是大腦運轉地獨樹一幟？下午這麼長時間都在看著他，那麼剛剛閉眼一瞬間就回憶起會議上所有人模樣動作細節的舉動又是怎麼一回事？
    簡直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對了，各自躺上床蓋上同一床大棉被前，李維想起一事問夏晚天，“你爹爹是誰？”
    溫德難道不該出生於紐約的孤兒院嗎？
    哪來的父親？
    還有，一直以來眼前這個人使用中文都非常地流利，如若不是特別原因。李維想，夏晚天就是稱呼那個人為爹爹的。
    這實在有些奇怪。
    難道之前他還有過一個中國養父？
    “就是我爹爹啊……大爹爹。”
    “大爹爹？”
    “關燈啦。”
    李維抬手關上燈。
    一片漆黑中，李維聲音如同就在耳邊，“是你養父？”
    夏晚天過了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李維很敏銳地從極其簡短的嗯中發現了對方的不開心。
    雖然平日裏觀察這個少年的情緒外露其實十分簡單。
    李維不知該怎麼安慰對方，“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現在會照顧你。”
    看樣子對方一瞬間腦補出了無數中國權勢養父嚴厲調教養子因此使得一手好筷子說得一口流利漢語的情節來。
    至於其中種種殘虐記憶自然不能為外人道。
    說實話李維是更想自己動手查夏晚天的曆史的。雖然他很早就開始著手了但是資料裏一點也沒有提及溫德有過中國養父這一段。
    簡直就像是是憑空蹦出來的人一樣。
    夏晚天翻了一個身瞬間神技卷走李維大部分的被子，“過去的事情不是說一句過去了就算了的。”
    李維以為對方還在生氣，竟然鄭重地道歉了，“對不起。”
    他不該隨意提到對方的傷心事。
    夏晚天一臉？？？地再度翻身麵向李維，兩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夏晚天問，“為什麼突然向我道歉？”
    李維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在交流中出現了障礙和理解錯誤，他很無語地回道，“沒什麼。你睡吧。”
    夏晚天很困惑不解地看著李維。
    少年眼珠子跟琉璃似的透明好看。隻直直地微仰頭看著他。
    就跟今天會議上坐了這麼多人，這孩子卻隻直直地盯著坐在最前端的他看一樣的道理。
    李維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