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除的部分,不必看 第四章 當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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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彎彎繞繞風寄元清楚得很,也不點破,隻說:“不要讓這些俗事影響莘兒。”
原本已經準備好離開的宮淵木驚愕的看著風寄元,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前輩會留下他!是了,前輩這樣的高人隻有不願意做的事情,哪裏有做不到的事情?是自己狹隘了!
“老朽姓風,你也無須前輩前輩的叫,稱我風伯便是。”風寄元無奈的看著駱子莘,這下你滿意了吧?
駱子莘一路上見縫插針地暗示風寄元,求他留下宮淵木和自己作伴,畢竟這個人是自己第一個還算談得來的人,願望實現了,駱子莘高興極了,忙上前攬著風寄元的胳膊:“莘兒就知道外公最疼我,日後莘兒一定努力練功!”
“渾小子!”風寄元失笑,他不是隻有這一個孫輩,卻最疼惜駱子莘,不僅是因為駱子莘由自己親自教養長大,也是因為他的身世,使得風寄元對待駱子莘總有些憐惜愧疚。他如今隻希望這孩子能夠順風順水,平安就好。
數日後,晴峰別院
“宮大哥,你這是要走了麼?”
這日一大早,宮淵木便來向駱子莘請辭,言說自己已經叨擾數日,是時候該告辭了,這個時候宮淵木已經在晴峰別院休養數日,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也已經痊愈。自然,以駱子莘的才智,立刻便猜到了宮淵木的打算,他這位性情耿直,坦率得有些天真的大哥隻怕是打算回去昭寧府呢!
宮淵木道:“阿莘,我已經在這裏停留許久了,住得久了,都幾乎要忘記自己是什麼人,該做什麼事了。再者,我從前就立誌要遊曆天下的,如今也正好出去長長見識了。”
他原本便是不應該隨著風寄元祖孫來原京的,但是那個時候他比落湯雞喪家犬還不如,一身傷毒卻無處可去,才更加希望風寄元能帶上自己。數日以來,宮淵木休養生息,被親人背叛的心情也好好收拾起來,他不是懦弱膽怯的人,所以仍是決定要回昭寧府去,求一個是非黑白。
但是,這段時日,宮淵木越是了解駱子莘,越是覺得自己提出離開對不起良心。駱子莘也是家世不凡,卻因為經脈滯澀不能習武,自右跟隨在外祖父身邊,打小過的浪跡天涯的漂泊日子,這就導致駱子莘在待人接物方麵靦腆稚嫩卻格外的涼薄冷淡。宮淵木知道駱子莘已經將自己視為知己,所以很難灑脫起來。
駱子莘毫不留情的戳破宮淵木拙劣的謊言,道:“你其實還是想要回去昭寧府看看吧?!”
宮淵木也不覺得惱羞成怒,坦然道:“確實是,我父親去世之時我沒有能夠見他的最後一麵,他去世之後我也沒有能夠在他墳前祭拜一二,實在是不孝了。我此番打算回去為我父親掃掃墓,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順道也是為了給自己求一個是非曲直。
駱子莘道:“你雖然不曾告訴我你的身世,我相信你,也從不曾命人去查探,但是以我們初識的情景來看,你若是要回去,隻怕是危險重重的!不知道多少人等著取你的項上人頭呢!”這個傻大哥,隻怕還覺得隻要自己做出不爭不奪的姿態來,讓世人知道事實真相,那些人就會收手吧?!
“即便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為我父親上一炷香。”再者,宮淵木也想問問繼母,哪裏就真的這樣恨我,這多年的情分難道真的就比不過權勢麼?!
“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是你不能這樣冒險!”宮淵木所思所想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駱子莘一看就知道,隻好勸道:“難道你父親會懷疑你不孝麼?孝與不孝,難道還由得那幾炷香決定麼?再者,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你父親定然也不想看見你涉險的,難道你忍心你父親在天之靈不得安息麼?!”
這話雖然說的過分了,但是駱子莘見宮淵木眉眼間有些鬆動,便再接再厲的勸道:“我也不是說你不能去,但是你如今孤身一人,到底太過危險,不如多留些時日,結交一些摯友,等武藝再精進些,豈不是更有把握?”
駱子莘又勸了半天,宮淵木聽駱子莘說得仿佛昭寧府已經是龍潭虎穴,自己一會去就要喪命一般,不由泄氣道:“好了,阿莘,我知曉你的心意了,我貿然回去確實危險,你放心,我現下是不會離開的。”
駱子莘鬆了口氣,囁嚅道:“我也不是不願意讓你離開,隻是確實是太危險了麼……”
不過到底,宮淵木是留了下來,暫時不會走了。
“撲拉拉”
一陣羽翅扇動的聲音響起,正落在駱子莘身後,駱子莘不由得回頭去看,之間一隻渾身雪白,唯有額間長著青翎羽毛的大鳥姿態優雅地落下來。
這正是駱子莘和明苒之間用來傳遞見麵信息的靈鳥!
刹那間,駱子莘變得極為激動驚喜,眼裏眉間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宮淵木一看就知道這是知慕少艾之時獨有的神情,他從前心悅過一位女子時,也是這樣情難自禁。於是宮淵木笑道:“阿莘,你快去看看吧!”
駱子莘摸了摸靈鳥的羽毛,喜滋滋的去尋他晴峰別院的女管家景央。
“阿央阿央!”駱子莘提著拖地的長袍不顧儀態的跑過來,因為劇烈的運動瓷白的臉頰上染了三分紅暈,“今兒個是花會呢!阿苒來了沒有?”一雙黑晶晶的眸子水潤潤的瞧著站在回廊裏的少女,眼中散發著驚人的華彩,想來任何人都不會忍心讓這雙眼染上失望的色彩吧?
回廊上的少女個子高挑,眉若遠山,綰著半翻髻,一身水綠繡白茶花的紗裙,臂上挽著淡色印水文綬帶,正是時下最興起的裝扮。景央見到駱子莘眼中溢滿了笑意,不慌不忙的朝駱子莘福了一福,說道:“好主子,明苒小姐還得要一個時辰才能到呢!便是即刻到了,您就這個樣子去見她嗎?
“呀!”景央從袖袋裏取出一麵鏡子,駱子莘一照,瞧見自己頭發亂糟糟的,衣裳也歪七扭八的,不由驚呼,臉上的紅暈都要燒起來了!他絕對不要這麼見到明苒,太丟人了!
看來“為悅己者容”這句話不僅僅體現在女子身上。
宮淵木隨著風寄元來到京都,才知道這位前輩“大隱隱於市”,竟然做了原國的祭司。
自從原國建國以來,曆代帝王就十分重視天意,一旦出現種種異象,就必定要派人觀星占卜,於是特意設立了天音所,廣招天下能夠觀星解玄的能人擔任祭司,為國祈福解說玄術。史書記載祭司一職昌盛的時候甚至出現過因為祭司占卜的結果不利於國家而廢黜太子的事,即使現在祭司的權力小了不少,由此也可見祭司在原國的地位與權力。但是就好像官員有京官和外放之分,天音所的祭司也是各司其職,地位有高有低,風寄元負責的就是文書記錄管理。原本帝王是希望他擔任大祭司一職的,隻是風寄元一力推辭隻肯做一個小官,帝王不甘心放走他隻好應允,即便如此,帝王多數時候還是會讓風寄元來解說異象。所以說風寄元官位不高,卻極受尊敬,地位超然。
駱子莘沒走幾步就瞧見了景央,宮淵木站在院子裏自然也看見了,就走上前打招呼:“阿莘,景央姑娘,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駱子莘很不好意思,小聲道:“沒什麼,隻是來問阿央姐姐一件小事……”
“撲哧”景央忍不住掩唇而笑,戲謔道:“少爺哪裏是問的小事?分明是……”
“阿央!”駱子莘氣急敗壞的瞪著景央,圓溜溜的眼睛實在沒有威懾力。景央也知道這人給說中了心事怕是要惱了,不再取笑。“少爺隨奴婢去換身衣裳罷,不然……”
宮淵木問道:“阿莘要出去?”
景央回道:“是呢,今日是花會,夜裏還有花燈看,會很熱鬧。宮少爺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