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末，陽光明媚，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手機鈴聲大作。我掙紮著摸到了手機放在耳朵上，“……喂……”
    “商曉墨！……你該不會還在睡吧？你豬麼你！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來來上課嗎？！”
    我睜開一隻眼看了看來電顯示，果然是葉揚，“我又沒說去上課……上次說好了隻是陪你去聽聽的……”
    “對啊，上次是試聽啊，試聽完了不就該正式上課了嗎？你不是答應陪我一起的麼！”
    “我隻答應陪你聽一節課……沒說以後都陪你啊！再說了還是我最不喜歡的數學課……”
    “……喂喂，商曉墨，我們好歹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不能做這麼不仗義的事吧？”
    “我哪裏不仗義了？再說了，我為什麼要對你仗義？圖你長得好看嗎？真是……這麼大人了上個課還要人陪，又不是我逼你去的……”我翻個身，從枕頭旁摸出了眼罩帶上，然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沒事我先掛了，安安心心上你的課，別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快把手機收起來吧，不然我就給你們家夫人告狀！就這樣，安安……”
    “喂！商曉……”“滴……”
    ——補習班內——
    “……”葉揚握著被掛斷的電話，恨得牙癢癢。
    補課是一碼事，課餘時間哈哈流弊談談八卦看看妹子是另一回事啊！
    從小到大，葉揚和商曉墨還是補過幾回課的，雖說時間不長，不過一直都是“共進退”的。
    其實他倆以前補課的時候，就很吊兒郎當的，每天最大的驚喜就是對方又帶了什麼新口味的零食，至於補課的效果嘛……其實補過課的人都明白，認真聽的在哪裏都會認真聽，不想聽的到哪裏都不想聽……
    所以高中之後，商曉墨誓死也不願再補課，誰拉也不去。
    在葉揚的怨念中，很快就到了上課的時間。
    “……這裏開出來太麻煩，我們可以設t來代替x2-4，然後帶入根式……”
    “啪嗒”
    葉揚把轉掉的筆撿起來，一邊用手撐住頭看著試卷，一邊按了按太陽穴。
    ‘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又轉掉了……頭好像也有點暈……該不是給商曉墨氣的吧……那個不要臉的人……’
    “……好了，我們這節課先上到這，休息半個小時，後麵就不下課了。課間沒事的話就把這張卷子做一下，我們下節課一邊做一邊講。”
    ‘終於結束了……’
    葉揚哐當一聲趴倒在桌子上，‘啊……頭好暈……頭好疼……’
    周圍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動作快的已經下樓買好了零食，呲啦一聲撕開，從前到後的轉了一圈兒，最後站定在某處，嘎吱嘎吱的嚼得津津有味。
    聊天的說到興起處，放大了嗓門掙得麵紅耳赤，若是遇到身邊有三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偶爾一瞥，還會激動的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
    教室裏滿是混雜了各種零食氣味兒的難聞空氣，伴著嘈雜的人聲，一下一下擊打著葉揚的太陽穴。
    ‘吵死了……煩死了……’葉揚捂住耳朵，把自己往桌下埋得更深。
    “……葉揚，葉揚！”
    葉揚皺著眉抬起頭，臉色煞白，兩眼通紅，看起來有些恐怖。
    “……你怎麼了？我從你們班門口路過看你趴在這，你不舒服嗎？”
    葉揚眯著眼看了半天，才讓剛剛一直壓在胳膊上而變得模糊的雙眼看清眼前的人，“褚楚啊，你怎麼會在這……”
    “你傻啦？我補課的教室就在你隔壁啊。”褚楚拉了一張板凳坐在葉揚對麵，“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你臉色都嚇人……”
    “……嗯……大概是感冒了吧……”葉揚又趴回桌上，昏沉沉的不想說話。
    “哦……那你吃藥了嗎？”
    “沒有，放學了再說吧……”要是商曉墨在就好了，就能使喚她去給我買藥了。那個臭丫頭……臭不要臉的……不仗義……
    褚楚見葉揚趴在那裏不想說話，像是想到了什麼，匆匆道了別離開了。
    葉揚把頭埋回去，默默忍受著周圍嘈雜而難聞的環境。
    不開心……
    好難受……
    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爸媽都不在家，也沒有人來接我……
    要不是沒力氣了，我早就回家了……
    要不給商曉墨打電話讓她買藥給我送來再順便把我送回家吧……
    葉揚從書包裏摸出手機，點開商曉墨名字。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
    關機，關機，又是關機！你睡個覺關什麼機！就是不想接我電話！
    “咚！”
    葉揚把手機往課桌肚的一甩，發出沉重的響聲，然後又重重的趴回桌上。
    然而整個教室太吵鬧，他又特地找了第一排的拐角處坐，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
    一個人默默的生著莫名的悶氣，葉揚感覺頭疼更加嚴重了……
    課間的半個小時一向過得很快，臨近上課，外出的學生們也都陸陸續續開始往回趕。
    一個穿著格子連衣裙的女孩尤其著急，一路小跑著趕回了補習班。
    “葉揚！葉揚！”
    聽見門口傳來急促的呼喚，葉揚煩躁的抬起頭，然後一袋藥遞到了他麵前。
    “我記得這附近就有個藥店，你說你沒吃藥，我就去買了。生病不能拖著，你看起來病得蠻嚴重的。我也不知道該買些什麼藥，就都買了些，感冒藥消炎藥什麼的都買了，你看看你需要什麼……”
    葉揚有些發愣，半天沒有言語，也沒有接過藥。
    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子站在他桌前，氣還沒喘勻，拿著藥的手有些抖。
    藥店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她怕來不及，是一路跑著去，又跑著回來的，然後又急急忙忙的跑上了二樓，才終於在上課之前把藥帶給葉揚。
    十一月末的天已經寒了，可大概是跑熱了出了汗，女孩的劉海有點濕，緊緊地貼在額頭上。
    褚楚看葉揚半天沒有發應，以為他都病傻了，連忙把藥往他懷裏一塞，然後跑去大廳找了紙杯端了熱水放在了葉揚桌上，“你先把藥喝了，放學我再來找你。上課了，我得趕緊走了。一定要吃藥啊！”
    說完，褚楚就快步跑回了她的教室。
    葉揚又回了回神，低頭看著塞到自己手裏的杯子和藥。
    默默喝完藥，葉揚又在那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趴了下來。
    褚楚真是個好女孩。
    真是個好女孩。
    如果是商曉墨……啊，如果我說她也一定會去買藥的……
    可是我跟褚楚不是很熟啊……如果我跟商曉墨不熟的話，她最多隻會關心幾句，叮囑我要吃藥之類的，但肯定不會親自去給我買的……
    褚楚對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