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覺著這本三塊錢從推銷員那買來的食譜有點不太對勁，圖片不太清晰不說，為什麼煮南瓜要放芥末，炒個西瓜還要放香蕉和魚片。
    “你會做菜嗎？”
    “你不會？”雷因疑惑的問著，這隻小鹿不會做菜？
    “我會衝泡麵，很好吃……”白鹿如實道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噗，會煮泡麵算什麼，笨死了，我什麼都會噢。”
    “對了，一會你去冰棺裏吧，明天早上我再放你出來。”
    “別啊！我不是故意罵你的，一個人呆著很無聊的，今天才剛剛開始啊。”o(╯□╰)o某人哭喪臉配著白鹿給他特地買來化妝品拍上的妝容，倒是有幾分味道，隻不過腮紅和漂亮的眼線……就是某人惡趣味了，或許雷因應該慶幸白鹿不會畫煙熏妝。
    “我接了個單子，要處理的事情比較多。”
    “單子？你要給別人畫嗎？”雷因其實對這行還是有些興趣的，隻不過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
    “嗯，今天內得處理好3個單子，其中一個比較棘手，明天有四個，最近說不定都很忙。”
    在不久前白鹿才和幾家人聯係好喪葬事宜，其中一家人要求修複遺體後帶回去按風俗來處理往後的事情，要先處理好這個遺體的妝容是個大工程，所以對於一個人來說，白鹿還是很忙的。
    “為什麼你一個人忙活啊？”
    “看看再召人吧，應聘的人應該不會有多少。我一個人還忙得過來。”
    “好辛苦，那我能不能躺在旁邊看你上妝。”白鹿看見某人那雙死氣沉沉地眼睛卻散發好奇又可憐的氣場。
    “你確定要看？而且，確定對你的身子沒有影響？”
    “啊？不會有影響的，現在我金剛不壞之體呀，健康問題不用擔心的。”
    盯——
    “假如胳膊可以旋轉三百六十度呢？”
    “你要修複這個？”雷因雖然看過各種屍體的慘狀，但是沒有在意過別人怎麼修複完整。
    “我舉個例子。那個啊，處理的話事情比較多，時間也要花費很久呢。”
    “她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麼？”
    “車禍吧。”
    “我可以躺在一旁嘛！”
    “嗯……好吧。”自從王叔去世後，白鹿的工作都是獨立完成，難得會有人陪著。
    這場荒謬的儀式結束，白鹿把東西收拾好才費力把他帶回冷藏室。
    “你好長。”
    “啊哈哈，基因遺傳嘛，你看我家弟弟也那麼長。”
    “好吧，是我長不高。我現在工作應該不影響吧？”
    “啊，不影響，我躺旁邊床就好。”
    白鹿把麵目全非的遺體放到一旁的床上時，雷因的表情不太好了，他並不懼怕血腥的場麵，隻是這個青年。
    麵部的損傷確實太過嚴重，顱骨破損，修複過程無意艱難。
    看著簡單利落地處理好遺體的清潔工作，往後集中在麵部的縫補和修複手法愈發細致，剪掉爛肉，用紗布支起坍塌的麵容，臉上縫合的傷口用肉色的貼紙掩蓋好，再來就是缺失的鼻子是用蠟質的填充物彌補缺陷。頭部破損的地方用一個特大號的注射器抽幹頭骨裏的漿液，然後用一種速成材料補上，填充顱腔，再貼上頭發，然後將裂開的地方縫合好。
    麵部用更厚的粉調成糊狀，砌牆一樣砌上去，再用蠟封好，抹平，最後用一些鉛類化妝品和反光性強的粉底做最後的上妝。
    整個過程超過八個小時，雷因就在一旁沒有吱聲地陪伴他到工作結束。看見小鹿穿著工作服，連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地完成了工作，辛苦的不行，他有些莫名地心疼，畢竟現在白鹿隻是個孩子，而接下來就要伴隨這份不受大眾理解的工作過上一輩子。
    但是自己想到個出粗車司機跟他對職業的心情又有什麼不同呢？
    再來或許自己哪天死了，能這麼用心的照顧他屍體的也隻剩下殯儀師了吧。
    “呼——”白鹿收拾好手邊的工具，顏料……鬆了一口氣。
    “今天就不把你放冰棺了吧，早點睡吧，明天你就可以起來了。”白鹿對著雷因說著，聯係了一下家屬，準備休息一會。
    雷因的藥效即將結束，不代表身體能很快恢複，還是得想辦法在這裏逗留幾天，或許說說小鹿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