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善如風趕到葉知秋的住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葛白眼睛烏黑的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葉知秋鐵青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看到自己來還眼神森森的掃過來，善如風突然覺得，自己這麼草率的就趕過來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至少要把如流拉過來再說啊。
    還有，這審犯人似的架勢是要鬧哪樣？勞資我才是你大舅子吧！
    反應過來的善如風立刻挺直了腰杆，聲音低沉，“葉知秋，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葉知秋挑眉，好笑的看著他，善如風你這也是想給我來個下馬威吧？“我想知道這十年來來如流所有的事。”
    “你有什麼資格知道？”善如風臉色一沉，葉知秋如果隻是因為私事和葛白打架他是不會說什麼的，葛白有自己的尊嚴，他也相信葛白能夠處理好，但是……如流，葉知秋，這世上所有人都有資格知道如流的事，唯有你，唯有你葉知秋沒那個資格！
    “就憑他是我最愛的人！”葉知秋默默的看著他，從剛才葛白的話中他就知道，如流一定做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而這些事，無一不是因他而起。
    “是嗎？”善如風默默點上一支煙，看著煙霧繚繞下的男人。
    “葉知秋，我問你，如果如流忘記你了呢？”掃過誰在地板上的葛白，眼眸變得溫和，白，等過了這件事我就告訴你全部。
    “忘記……”愣愣的看著他，聲音堅定，“如果如流忘記了我我會讓他重新想起我。”
    “包括那些因為你而不得不受的傷害和你給的痛嗎？”
    “我……”抿了抿唇，他不確定，他想讓如流記得他，可是那些對他已經造成的傷害要怎麼辦？如流他……會不會恨自己？二十多年來，葉知秋第一次覺得那麼無助。
    “其實如流一開始不喜歡你。”善如風淡淡的看著他，聲音有些飄忽不定，“如流說他不喜歡你看他的眼神，感覺好像看到獵物一樣的眼神。所以一開始我們隻要和你出去如流都不會去，因為他不喜歡你。”
    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模樣，善如風好心情的勾起嘴角，是的，善如流一開始是不喜歡他的，很討厭。
    “他第二次看到你的時候是你在喂一隻流浪犬，那個時候如流覺得你還是個好人，開始願意和你接觸。”
    葉知秋臉色有些古怪，他能說當初第一眼看到如流的時候就看上他了，決定讓他做自己的新娘嗎？
    第二次……他那天上午看到一隻流浪幼犬就把自己剩下的麵包喂了他，結果下午如流就跟他們一起出去了，雖然還是躲在善如風身後，但是他會對自己笑了，兩個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他當時以為是那隻流浪幼犬給自己帶的好運，結果一直把它養在身邊。
    “如流其實很好騙，隻要讓他覺得你是好人，他就會對你好，但是如果他覺得是個壞人，他就會不理不睬，那個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小才會那樣，結果長大後也是那樣。恐怕你都我沒有注意吧，如果遇到陌生人如流對他不理不睬的我們很少會有人上去說話，而如果如流會跟他說話的後來我們關係都還不錯，比如……葉宗，比如，狐狸……”
    葉知秋沉默，當初他隻是有點奇怪，如果一個人不理陌生人所有人都會不再搭理那人，卻原來是自己內定的小新娘在其中作怪啊。
    “如流第六感很準，所以對於交朋友這件事上我們是全權聽他的，如流也從來沒讓我們失望過，所有他覺得可以交往的陌生人最後我們關係都很好。”對於這點，善如風是自豪的，因為他們從來不用擔心會不會有人背叛他們。
    “在如流決定和你交往的第二年，如流就跟家裏說了，其實當初我隻是覺得你們兩個關係比較好而已，對於親親抱抱什麼的我們也經常這麼做。可是如流說他喜歡你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我總覺得你是不軌我們家的財產才會想和如流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家裏所有人都反對如流跟你在一起，就連我也是反對的，沒有一個人站在他那邊，但是……就是那樣的情況下，如流還是在堅持想和你在一起，家裏人打過，罵過，甚至以死相逼，可是如流就跟認了死理一樣認準了你。”
    葉知秋靜靜地聽著，這是他第一次聽說如流的事，原來……那個少年為了他做了那麼多。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家人決定把他送到國外去，可是被如流無意間聽到，如流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叫也不出去，我們也想過從窗戶或者直接破門而入，如流那時候說了一句話……”頓了頓，善如風臉上的表情稍顯苦澀，“他說‘我不能沒有他，就像二叔不能沒了牧連城一樣’。二叔和牧連城，一直是我們家的禁忌，爺爺嫌棄他居然愛上一個男人，父親卻覺得如果給他選擇他也會選擇牧連城，因為父親當年也喜歡牧連城，隻不過父親隱藏的好，沒被人發現。
    可是父親懂那種苦，一個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離開，一個是不顧世人的眼光在一起。
    可是無論哪一種都是痛徹心扉的決定。
    他愛你！
    但是我們卻不知道你愛不愛他，會不會欺負他。
    以如流的性子隻能是受的一方，他會不會受不了……”
    “可是如流就是那樣的性子，甚至二叔專門從國外回來狠狠的打了他一頓他也隻是倔強的堅守著自己那可憐的已見。
    如流從小就怕二叔，隻要二叔說什麼他都會乖乖聽話，那是唯一一次如流敢跟二叔對著幹。
    我當時就特崇拜他，為了自己的想法居然敢跟二叔對著幹，二叔人雖然好，但是對於我們是出了名的嚴厲，甚至連父親都有些怕他。
    雖然……家裏人同意你們交往後如流生生躲了二叔一個月，當時家裏人還笑他，當初不是挺硬氣的嘛，怎麼知道怕了？
    偏偏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為了真愛義無反顧。當初笑趴了我們一群人，就連一直都是麵癱的牧連城也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牧連城笑，很迷人，或許他就是因為笑容太過迷人才選擇麵無表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