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剛開不久的律師事務所，負責人就是餘律師，他一大早就安排完了工作，將會議室騰了出來。蘇世成是這家事務所的投資人，他的案子自然要放在首位。
    秦芳瑕在與蘇清然那通電話之後，就找人問過醫院，證實蘇世成並沒有蘇醒，隻是轉出了醫院，所以她猜測這一次餘律師通知她恐怕和遺囑有關。
    蘇清然陪著他的父親坐在會議室裏，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眼前，心中也已泛不起一絲波瀾，他能清晰捕捉到秦芳瑕眼中一閃而逝的詫異與驚慌。
    “世成，聽說你病了，我很擔心，現在看起來氣色不錯，我就放心了。”秦芳瑕情真意切，快步走到蘇世成身邊坐下。
    “這是離婚協議，簽字吧。”蘇世成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遞了過去。
    秦芳瑕平靜地接過文件，沒有翻開，放在一邊，眼眶已噙滿了淚水，歲月沒有在她保養有加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這樣無聲啜泣顯得楚楚可憐。
    “世成，咱兩結婚也有十多年了，沒有超過一次架。你，你今天……”秦芳瑕聲音有些哽咽，已說不下去了。
    若不是早就知道秦芳瑕心機深沉，不會被她三言兩語打動，否則蘇世成恐怕要覺得自己做錯了。他負責盛豐集團那麼多年，沒有什麼能耐盛豐怎麼經營得下去。
    這一次，中毒的事也算在他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下手會這麼狠，如果不是自己的兒子認識唐知，恐怕真的要失手了。
    “我不上法庭已是顧念情分了，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蘇世成板著臉，仿佛沒有看到秦芳瑕的哭泣。
    秦芳瑕從提包中拿出絲綢手帕，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心知，已不可挽回，不再糾纏，開口道：“世成，既然你我夫妻情分已盡。我也並非不通情達理，我同意和你離婚。”
    正要簽字，手機卻響了，她歉意一笑，接通了電話。
    “媽，我被抓了，怎麼辦？怎麼辦！”
    秦芳瑕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從那頭傳來蘇秦哲急切而不安的聲音，“別急，好好說話。”
    “我涉嫌商業犯罪被調查了。現在，我還在警局，你快請律師來保釋我。”蘇秦哲不再裝作乖巧的模樣，焦躁地說，聲音嘶啞。
    “好，別急，有我在，放心吧。”說話，秦芳瑕掛了電話，臉上委屈的微笑已然掛不住了，“蘇世成，咱們夫妻一場，你這麼絕情，蘇秦哲可是你兒子。”
    “嗬，秦芳瑕，我兒子隻有蘇清然一個！”蘇世成驟然加大嗓音。
    “好，這個婚我不離了，我就等法院傳票。看我們誰拖得過誰！”秦芳瑕也不再維持優雅形象，摔門而出。
    “咳咳咳”蘇世成身體負荷太大，痛苦地咳嗽著。
    一旁一直充當隱形人的蘇清然輕拍他的背脊，並將一杯水遞了過去。
    蘇世成喝了口水，順了順氣，“你不想知道？”他這個兒子真是沉得住氣，可是看起來卻不適合從商啊。
    蘇清然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有事，先走了。”看到蘇世成那麼有精神，看來身體已恢複得差不多了，所以他還是決定去一趟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