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天使與魔鬼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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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我肚子好餓。”
    “媽媽,你別走。”
    “媽媽,我錯了,我以後聽話。”小男孩拉著母親的衣角,懇求她能夠留下。
    “滾開!”可是那個濃妝豔抹的母親如此冷血,她嫌惡地推翻牽住後腿的孩童,深紅高跟鞋狠狠踢中柔弱男孩的腹部,聲音尖銳警告他:“以後你是個沒人要的孩子,要找吃的就去別人嘴裏搶。”那位臉色扭曲的女人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帶著她身上廉價的香水味跨出酒店房門。
    “媽媽”“媽媽”小男孩無論怎麼大聲呼喊,挽回不了離開的女人,他在過渡傷心哭泣與饑餓雙重交雜中深度昏迷。
    他想醒來時,他已經是成年人的模樣,穿著套迷彩軍裝,有了堅硬的軀幹和硬朗的輪廓,他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侵染的沙土溝裏,周圍地麵堆積著成山的屍體殘骸,不知道經曆了怎樣激勵,凶狠的戰爭,才會有如此慘不忍睹的景象,硝煙中鮮血成河,染紅泥土,頭顱挨著斷臂,旗杆挨著胸甲,耳朵和手指都分開散落,隨處可見一張張沾染血液的陌生麵孔,不分年齡大小,臉上露出駭人詭異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宛若死不瞑目的厲鬼,幻化千羅萬象,極度恐怖,而這裏就仿佛那片森羅地獄。
    當他撐著身體爬起來,才體會到渾身的疼痛,他低頭仔細一看,胸膛迷彩服破了許多口子,外麵是幹涸的鮮血,破洞裏的傷口還流出沒止住的血液。
    “需要幫助嗎,年輕人?”突然土溝上方蹲著一位美麗的人兒詢問他,透徹清脆的聲音一定來自天籟。難道他也是存活下來的幸運者?仔細一看,不對!他臉上沒有任何血漬,幹淨白皙的臉蛋,散發著柔和細膩光芒,分不清男女。他向他伸出手,銀色卷發被風輕撫,遮住他半麵露齒的迷人微笑。他沒有猶豫,握住那雙秀氣纖細的手掌,陽光好像在那刻衝走他心底陰霾,血液一點點被溫暖,所有傷口都自動痊愈,不再糾纏神經,疼痛消失了。
    他看著他眼角透出笑意,展開隱藏在背後潔白豐滿的羽翼,他輕輕一抖動就遮住青年頭頂的天空,無數細小羽毛如同雪花飄落,紛紛揚揚的,落在他肩頭,打在他睫毛上。
    青年人癡癡被景象震撼,眼底牢牢記住那張美好夢境的麵容,那片扇動的薄唇說出每一個有人音符:“記---住----我。”
    隨後一片黑色羽毛搖搖晃晃落下,遮蓋他的眼睛,手裏牽著的柔軟溫暖全不見了,空氣像壓縮般變得稀薄,他感覺氧氣快耗盡一樣,胸口沉重的窒息越來越明顯。他拿掉眼睛上的羽毛時,已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不知道自己怎樣站起來的,周圍沒有方向,知覺的黑暗,令人產生無限遐想,迷失彷徨,他當然不能呆在這裏,他伸出雙手摸索黑暗中的虛空,緩慢向前移動,時間過了很久,這像是條無邊無際的路,他始終沒有發現一點點微弱光亮,他試著呼喚才見過不久的天使,可是空曠漆黑中,連回音都沒有。
    他又口渴又疲憊,喘息頻率漸漸加快,每走一步,他德意誌變得薄弱一點,直到他的步伐無法支撐身體,他昏睡過去。
    “猜猜我是誰?”他是被一股熟悉的聲音喚醒的,好像記得那是天使的聲音,隻是更加低沉,妖異。他醒來時被人用手捂住雙眼,那個人站在他身後,往他耳朵和脖子吹氣,酥麻的觸感,玫瑰的花香,快融化掉他的身體。“猜猜我是誰?”那聲音再次重複道,這是天使的惡作劇嗎?他真調皮!
    他抓住遮蓋眼睛的手,肯定的回答:“你是天使!對嗎?”
    “你猜猜-----我是誰?”聲音突然變調,顯得更加刺耳和難受。
    青年人扒開了那白皙如雪的玉指,他微笑轉身,果然背後是哪位美麗天使,天使臉上沒有驚喜快樂的表情,他一定失望自己這麼快猜出答案,青年人如此想著。
    “你猜錯了。”天使瞬間臉色煞白,他眼角溢出暗紅色血液,流淌而下,他雙手在光線下長出黑色鱗片,一雙代表黑夜的暗色翅膀從肩胛骨破開皮肉,撕裂展開,一下子遮住大片陽光,黑雲似乎受他控製,翻滾轉動著擋住了太陽,光線暗淡,黑夜來臨。
    青年人眼珠子盯著天使翠綠瞳孔從內部染出血紅,逐漸占滿整個眼眶,他猙獰張開尖牙血嘴,露出詭異陰寒的笑容:“親愛的,我是魔鬼。”
    魔鬼沙啞聲音話音一落,他撲向愣在原地的青年,擁抱他一起墜入無盡的深淵。
    “不要!不!”男人再次從噩夢裏醒來,他躺在柔軟的天鵝絨豪華大床上,望著天花板的精美壁畫,用力喘氣,恢複平靜。
    多年刀口生涯,他早已罪孽深重,雙手沾滿的鮮血,永遠也無法洗淨。從進入組織開始,他就清楚生與死,榮與敗隻是一線,到如今他獨撐一霸,成為風雲人物,多少人想著要他的命;多少人想著得到他的庇佑。這個世界是沒有對與錯的,好壞生死都屬於強者決定。他點燃香煙,新開被單,走下床鋪,赤腳踩在昂貴的印度金絲地毯上,緩慢走到落地窗前。那隻彩色紋身的粗壯胳膊抵著玻璃,凸起大塊肌肉形狀。他吐出一口煙圈,透過玻璃,鳥瞰下麵工程龐大的皇家遊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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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很後麵的伏筆,也是很後麵的轉折,所以看不懂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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