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盛勢(二)
    莫悠沉一行人雖是在擁擠中前進卻總算在午膳前趕到了昆侖山腳下，因著昆侖山這九曲八環的山路，以及難以攀爬的高度不易趕馬車，眾人隻得乘馬而上，將馬車放於山腳下的客棧。這一路上來，山道上近乎行滿了武林人士，熙熙攘攘，豪言壯語，層出不窮，對於久為行走江湖的莫悠沉而言甚是懷念，故這一路來上莫悠沉津津有味得看著，嘴角噙著一抹笑，直叫姬玄華心裏癢癢。那廂雖是騎了馬，但對於不善武功平常更是不善鍛煉的若白來說，那可謂是精疲力竭。
    “啊!”若白趴在馬匹上，揚天大喊，滿麵愁容，青著臉，有氣無力道“好累!主子，我不行了。”
    “讓你平時不好好練武，這回吃到苦頭了吧。”莫悠沉聞言，有些幸災樂禍道。
    “啊，主子，你真不心疼我!”若白苦著臉委屈道。
    “好了，現在耍嘴皮子也沒用，至少還得一個時辰才到。”莫悠沉舒展著眉哂笑道。
    聞言，若白閉上了口，一言不發，默默前行，如此倒叫莫悠沉疑惑，然因著路程仍遠，亦不語。
    山腰上的人群渺小如螻蟻，緩緩前行，及至昆侖山頂，那一排就是九十級的石階不禁令人望而生畏，前麵十階分作兩列占滿了羅生門的弟子，個個頭戴紗巾，手拿一柄高杆黑色細戕，麵色嚴謹嚴陣以待，遠遠看著頗有氣勢。
    羅生門乃當今武林盟主於創立的門派，擅長細戕，下盤功底好，在江湖上以‘奪命戕法’聞名，且當年那武林盟主石碣即用一柄高杆細戕打遍武林，威名遠揚，故，亦因此那羅生門在武林上也聲名鵲起。
    莫悠沉走在石階上望著那些身影，頗有些感慨，如此盛勢自己仿佛是昨日見著的般，甚是懷念，想當年自己帶著若白替師父參加武林大會，心境是興奮的，而現在曆經歲月的沉澱，洗禮，心中的激情卻早已消失殆盡，唯有淡淡的回憶仍舊留在心底。輕輕地歎了口氣，人生無常，明日你我又會在何處呢？
    “怎麼了？”姬玄華快步走到莫悠沉身旁，輕聲道。
    “你說我們這樣會走到頭嗎？”莫悠沉聞言回頭，恰巧此時的陽光斜斜地射過來，將其大半邊臉龐掩映在光暈裏，或明或暗隱隱發著光亮，真真俊秀恰似仙人，莫名地，姬玄華心不住得跳動起來，因著那光暈裏的眉眼，光暈裏的上揚唇角，腦子不禁有些迷糊，仿佛亦被那光暈耀住了。
    “會。”雖是如此，姬玄華仍是說出那個或許將橫隔在兩人心中的選擇，語氣平淡毫無一絲起伏，在風中那樣飄渺不定卻使人信任。
    “是麼？”莫悠沉清明的嗓音以及那三千青絲混雜在一起飄飛於空中，目及的天際，萬裏無雲，一碧萬頃，亦似預示著明亮的未來。
    盡管此時兩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台階上，然而莫悠沉兩人間那不與眾同的氛圍卻將其他人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唯獨留下牽住手的兩人。許是人流過多抑或是行走衝忙，未曾注意兩個男人現在一起的手，就臉若白亦沉迷在‘一覽眾山小’的情懷裏，甚是喜悅。
    人群如涓涓細流，或急或緩步入羅生門鎏金而做的門匾下，其門前左右兩麵個放置了一頭石雕的獬豸，目訾欲裂，大張著嘴，凸出的尖牙暴露在空氣裏，無聲的威嚴蔓延著，立在山間與石塊相融。正門鑲砌在石縫裏，與山融為一體，裏間的建築多為三層造型獨特，頗為吸引人，且如此以來不禁利用了有利的地勢，美觀氣勢盡顯，倒也省下不少材料，不得不說這石碣倒是個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