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二)
    姬玄華聞言，心下不悅，又將莫悠沉緊緊攬在懷裏，頗為氣憤道“我不讓你走!”
    莫悠沉俯在他懷裏好笑道“怎的當了皇上還如此幼稚”旋即安撫“好了，素白既然來找我必定是有不便之處，身為摯友，又怎能棄之友人而不顧呢，我不過出去一趟，有何消息必會告與你，放心吧，況且若有何邊境動向我也算為朝做了一件好事，不是嗎”莫悠沉當年助姬玄華之時還未有人知曉，眾人隻聞五皇子身邊有一位英俊的智囊軍師，待姬玄華登基後，為了留莫悠沉在身邊便昭告天下，因莫氏學士助皇上登基有功亦滿腹學問，才華橫溢，特此封為禦前大學士，賜居望風閣，故而莫悠沉居於皇城內，雖是禦前學士莫悠沉從未上過朝似是不聞朝事引人不滿但礙於皇帝，極少有人嚼舌根。
    姬玄華深知莫悠沉一旦做了決定便會堅定不移地做下去的頑固之人，而此後姬玄華因莫悠沉之頑固受盡折磨，痛苦不堪，這是後話了。姬玄華知自己隻能在此刻逞口舌之快罷了，無奈又氣悶道“好，我放你去”，頓了頓“不過就一個月，一月後若你還未歸我便捉你回來!”
    江南距皇都一千三百餘裏，騎馬最快需四天三夜即往返至少需九天，而乘馬車往返最快亦需十四天，因而一個月對於莫悠沉而言確實有些緊湊。不過，莫悠沉思及那人的占有欲也不言不合理之處，隻順著他道“好，就一月，一月後我便回來”，卻不想這一月之期便是兩人的劫難，從此咫尺天涯，寂寞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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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姬玄華擺駕走後，若白方端茶進門，見人已走了，就將茶盞放在飯桌上，對莫悠沉道“主人，您真要去江南麼，若是，那麼這一月是萬萬不夠的吧”，適才若白在門外已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禁疑惑。
    莫悠沉對若白的小動作，端茶而不進待姬玄華已走方進門之事不做追究，知若白自年少便厭惡姬玄華，方才若白必是不高興了。莫悠沉坐在矮凳上，摸著差杯細細碾磨，無奈歎息道“若白，當年之事錯也全不在他，罷了”，若白不做聲似是反抗，沉默了一會兒，莫悠沉又道“你現在先去打點，備好馬車之類，明日我們便去江南”。
    “真的!太好了，咱們又能回萬浮山了，我都許久沒見著素白主子啦，不過一月怕是不夠的吧”若白聞言十分喜悅，要知道自主人幫那姬混蛋已五年有餘，他萬分想念萬浮山的家以及山上的兄弟們，不過按那混蛋的脾氣多半是不會放主人，因而他先聽見的時候有些不相信，但是現今聽了主人之言便知這事成了，當即麵露喜色，興奮十分，但思及日期有萬分不滿。
    莫悠沉見若白那幅稚氣樣，不禁也沾染了喜氣，一掃室內低沉的氛圍，開口道“行了，你先去準備吧，既然他已給了日期說明這事有旋轉的餘地，若他真的不鬆口那時我們已在江南由不得他了。”
    若白聞言立馬喜衝衝想外跑去，也不管飯桌上未收的碗盤，莫悠沉見他這幅樣子好笑地搖搖頭，心想這若白還是當初那般稚氣。旋即也不管桌上的杯盤狼藉，端起茶杯細細地抿了口，慢慢品嚐，微啟的唇裏散出淡淡的白煙，莫悠沉幽幽地望著窗外，似是神色也飄遠了，煙霧般朦朧不真切，嘴裏喃喃道“江南啊-”
    翌日，卯時，莫悠沉同若白已乘上皇城外的遠行馬車，在皇城的官道上一輛灰色馬車正徐徐前行，皇都早晨，鱗次櫛比的屋舍，村落，煙囪裏滾滾的煙霧正彌漫在低矮的天空，暈染了一片白雪皚皚，晶瑩剔透的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