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捅破【求枝枝~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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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東北下了一場極大的雪,漫天飛舞的雪花肆虐的傾蓋著這一片大地,寒風刺骨淩厲,刮削著這片東北大地的每一個行人,葉理穿著皮襖坐在軍車裏,雖然不被外麵淩烈的風侵蝕,卻仍舊覺得自己坐在棺材車裏一般,冰寒刺骨。
“停車。”葉理坐在車中,看到前方顧公館的牌子,邊讓司機停下,想要外出走走。
“葉參謀要去哪兒?”司機問道。
“今天坐了一天,想要走走,你先開回去吧,不用等我了。”說著,葉理走下了車門,路上積雪嚴重,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葉理來到顧公館前麵,看著緊閉的大門,不由想到三年前顧青硯為自己擋槍的一幕,這個看似文弱的書生,竟然有那樣的爆發力,如果是從前的葉理,一定會為之感慨和震撼,可惜,這隻是一場戲,三年前的精心編排讓顧青硯在夢裏夢了三年,他不知道,更可以說是,他不會想去知道。
一晃過了三年,葉理從那次在醫院離開後就沒有再見顧青硯,而這個男人也像銷聲匿跡一般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對於葉理,他沒有說什麼,好像這件事過去了,或者說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理站在雪地裏,看著一個下人拿出大掃帚把門前的積雪給掃去,留下石階上濕漉漉的一片,門前大樹上落下幾片枯黃的葉子,顯得蕭瑟寂寥。
門童詫異的看了一眼站在雪地中間的葉理,也沒說什麼,大概是已經很久沒有門客了,突然出現一個看著顧公館的人,稀奇了些。
葉理呆了片刻,覺得自己站在那裏也沒什麼意思,便緩緩的在雪地中走著,那種表情很寂靜,仿若一種神祗,他像是在回憶一種過去,也像是在告別一種過去。
·
顧公館。
“管家大爺,我跟你說,煙土這東西我可是熟門熟路的,這東西隻要在我手上,小人狗鼻子一聞,通天眼一瞧,這三六九等我就分出來了,您說我給的東西能錯嗎!”
“我跟您說,我這雲土可是國產鴉片中的精品,多少人要我這兒拿我都不給,特地給顧先生留著呢,這行間都傳這雲煙半裏聞香味,三口頂一錢,我跟您保證,這顧先生要吸了這煙,可絕對不會再吸別的煙第二口!”
聽了這煙販的話,管家一臉嚴肅的說道:“行了!這話在這兒說說就行,你別給我在先生麵前放炮,不然擰爛你的嘴!等會兒放了煙就走,什麼話都別說懂了嗎!”
煙販一聽,笑著說:“小人知道了,小人不會多嘴的。”
管家帶著煙販子走進了內室,恭恭敬敬的顧青硯說道:“先生,東西帶來了,您看看?”
簾帳後麵的顧青硯輕輕地應了一聲,“嗯,放下吧。”於是,管家便領著人走了。
臨走時,煙販還偷偷回頭看了顧青硯一眼,那個男人神色清明,全然不似其他吸了大煙的人,煙販看著出神,突然,那個男人鋒利的目光透過簾子向他刺去,那種目光,是一種憤恨,讓人膽寒。
管家看到後,削了煙販一個腦袋瓜子,“讓你眼睛瞎瞅!”
人走沒多久,鳳小樓便走進了內室,看到桌子上放的煙土,便對顧青硯說道:“這煙土成色不錯。”
顧青硯撩起簾子走出來,沒有說什麼,把這盒煙土放了起來。
鳳小樓看了一眼顧青硯,哼笑一聲,這男人,就是這般做作……這三年中,鳳小樓的言語的犀利隨著年齡而增長,他把顧青硯的默認當成一種踐踏,當一切破土而出,顧青硯越是壓抑,鳳小樓也越是羞恥,於是他開始憤恨,那些惡毒奸佞的話他想要破口而出,他像一根毒刺一次又一次的戳中顧青硯,血流的越多,他就越有種疼痛的快感。
“這煙土這麼新鮮,先生不嚐嚐?”鳳小樓斜眼看了顧青硯一眼,鳳眸中有一種輕蔑。
顧青硯捂嘴咳了兩聲,輕聲說道:“早飯吃了嗎?”
鳳小樓也不理顧青硯,拿出煙土,幫顧青硯裝上,然後遞給他,笑著說:“先生您嚐一口吧,小樓親自幫您裝的。”
“東西放下吧,要是無聊就在這兒坐坐,不然就去外邊走走。”
“我在這兒伺候著先生不好嗎?先生您不用每次都自己躲著抽啊,小樓陪著你。”
顧青硯知道鳳小樓就是找不痛快,便問道:“你到底想幹嘛?”
鳳小樓輕笑一聲,“我不幹嘛,就是覺得先生一人會無聊,就來陪陪您。”
“我不用你陪!你給我出去!”顧青硯看著鳳小樓怒斥道。
“先生你對我發什麼脾氣!又不是我害的讓你天天離不開鴉片的!你要憋得難受上參謀處去啊,這整個軍區您哪兒不能去!憋在家裏生悶氣有什麼用!”鳳小樓瞥了顧青硯一眼。
顧青硯被鳳小樓一句話氣的直咳嗽,煙癮又犯了上來,“你給我滾!”
“哼!您讓我滾,我滾了您想讓葉理進來是吧!他願意嗎!他在人家顧上北身邊待的高興著呢!會像我一樣願意伺候你這個煙鬼?”
顧青硯一下子站起來,死死地卡住鳳小樓的脖子,“你再給我說一遍!”
鳳小樓扣著顧青硯的手,一字一句艱難地說道:“我說的有錯嗎……你要不是幫葉理擋了一槍……你會到醫院急救……你會打那什麼杜冷丁……你會染上這煙癮……你重病那麼久……他有來看過你一眼嗎!”鳳小樓說的撕心裂肺,因為窒息眼淚都流了下來。
顧青硯頹然的放下手,鳳小樓脖子上一條赫然的紅痕,“顧青硯,你就隻會躲在這屋子裏自欺欺人,以為還是從前的顧青硯,你看這幾年你除了那天去見蕭玉淑和參加顧振安的慶宴,你有出去過嗎!”
“你、給、我、閉、嘴!”顧青硯咬著牙說道,這些年來他努力的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些,他一生清白,此刻卻毀在這煙土手上,而鳳小樓狠烈的撕開他的傷口,那種血肉之痛夾雜著深深的不甘。
“我就要說給你聽!”鳳小樓狠狠地瞪著顧青硯,“你清醒清醒吧!葉理那麼受顧振安和宋開文重視,身在軍營會沒有人保護?那天那一槍指不定詐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