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完蛋了……在發現自己當眾出醜的那一瞬間，昭諾就開始在心裏為自己敲響喪鍾。他的內褲還都是憐珊買給他的，都是地攤貨，那想過會有大庭廣眾之下供人觀賞的一天？卻見這剛才還讓周圍人端茶倒水一臉不開心的菲姐，興致勃勃地站了起來，直接走到了他的麵前，仔細地打量著他的身體。
    “小夥子是雛嗎？”
    ——這個圈子裏的人都喜歡耍流氓是嗎！
    “……是……不是……是不是……”
    昭諾僵直的動作並沒有影響他的身姿，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因為精神的緊繃而變得更加結實，菲姐讓旁邊的模特都讓開，前後打量著，直接拍了下昭諾的屁股，嚇得昭諾一下子跳了起來，又惹起了一陣笑聲：
    “哆啦A夢，就決定是你了！”
    昭諾覺得不是自己壞掉了，就是這個菲姐壞掉了。
    把場內外其他的模特都打發走之後，隻穿著一條內褲的昭諾，就這樣瞪著眼睛和一群工作人員麵麵相覷，當然還有菲姐。我被選中了？若不是所有的模特都被打發走了，昭諾可能到現在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失敗太多，突然而來的成功總會讓人感到不真實。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周圍一圈人身上遊走著，因為老陳再三叮囑他，要善於觀察，善於觀察，隨機應變，善於觀察，可是周圍那群人好像就是在等菲姐發話，他也就隻能乖乖地坐在這裏等。
    之前雖然工作不多，但是他好歹也是接觸過一些攝影師，但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不過有才的都是怪人，他又想起了陽州，自從上次分開，陽州總會在各種時候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嘲笑他，欺辱他，在夢境的深處，鞭笞著他，逼迫他不得不往前走。
    “把衣服給他穿上吧。”
    菲姐一發話，一群人朝他湧過來，開始給他套褲子，套衣服，昭諾急忙掙紮開，“我自己來自己來”，卻還是被周圍人硬穿戴好了。菲姐此時的表情和陽州有幾分相像，昭諾全身起了全身的雞皮疙瘩，正慶幸自己此時已穿上了衣服的時候，菲姐就發話了：
    “你，知道我是拍什麼的吧。”
    “知——道。”其實不知道。
    “介意和男人接吻嗎？”
    “不介意……”靠——
    “那你下周三去報到吧，詳細信息我助理會發到你們公司的。哦，對了，哆啦A夢，你還有什麼其他問題嗎？”
    昭諾憋了半天，才悶出來一句：
    “還有……其他人嗎？”
    “問得好，哆啦A夢！肯定不會隻有你一個人啊，這次本來就是來海選個男二號。你當天就會見到他了。性格雖然很不好，但是做模特嘛，拿出點專業精神。還有別的嗎？”
    “沒……沒了。”
    “那好，你就先回去吧。”菲姐轉頭開始和工作人員們商議事情，見自己已完全沒有存在價值，昭諾就默默地鞠了個躬，默默地離開了影棚。剛一出門，就撞見了門口兩眼閃閃發亮的老陳：
    “怎麼樣？成功了？”
    昭諾沒有吱聲，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宛若父子一樣的二人，就擁著彼此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