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封羽走向衣櫃，從最裏麵拿出個盒子，打開，露出一件白襯衫。
    襯衫上拿暗色的絲線繡了很多羽毛，精致而又奢華，在左邊的領口上，用銀線繡了個“羽”字。
    這就是小淩送他的禮物，他後來知道這是AnneFontaine的定製襯衫，小淩花了很多錢，找了很多人才定到的。
    封羽又摸了摸，才去收拾東西。
    下午，封羽穿了那件襯衫。襯衫很合身，微微還有些大，襯得封羽更風度翩翩了。
    他是第一次穿……他以前不敢穿，隻要他看到這件衣服，就會想起那天的情景。
    可自從和韓耀說了自己的過去，封羽忽然就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逃避也沒有用。
    他相信封淩一定會好的，所以他要麵對過去，他不能被過去擊敗。
    『小淩一定會好的！』
    和小淩打了招呼，封羽自己一個人去找了主治醫生。
    從醫生那回來，封羽沒有直接回去，他來到醫院的後花園。馬上要進入冬天了，院子裏隻有冬青樹還綠著。
    雖然醫生的話很委婉，但封羽怎麼會不明白。現在的封淩，即使是花再多錢，請再好的醫生，藥物治療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除非有新的有效藥出來，或是……突然異變。但幾率太小了……隻有一種辦法了，移植器官。但是這個不到最後是不會……封羽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他不在乎移植什麼，就算醫生要他把心挖出來，他也願意。
    但是他不能，醫生剛剛告訴他，小淩的情況很不好，她本來免疫力就弱，再加上MOF，如果做手術……很大可能，小淩會死在手術台上……所以，醫生說最好把肝腎移植一起做，再加上同時進行血液治療，成功率會很大……但是，封羽不能同時移植肝腎兩個器官，即使封羽願意，醫院也不允許。
    可是，封羽的爸爸身體不好，而他媽媽的血型不符合……可是……沒有直係親屬，最好是年紀相近身體健康的人……
    可誰會呢……有誰會讓自己家的孩子來來幹這種事呢？
    『封羽，別怕……沒關係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對！可以給錢，對，沒事的……小淩一定會好的……』
    封羽摸了摸臉，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了。
    把淚擦幹，封羽起身向醫院走去。風把他的衣袂吹起，白色的襯衫讓少年仿佛是一隻飛蛾。
    “哥，我不想看了。”晚上，封淩對正在寫作業的封羽說。
    “小淩乖，現在不學的話，等好的話再學會更難。”封羽對封淩說。
    封淩撅了撅嘴，說：“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上學呢。”
    “小淩！”
    “……”
    封淩紅了眼睛，聲音帶著哭音：“哥，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封羽拿著筆的手止不住地抖，聲音卻異常堅定：“沒有的事！小淩，你一定會好的，現在技術很發達，這種病不算什麼的……今天醫生還和我說，你治愈的希望非常大，等你好了，哥就陪你去沙漠，去台灣，你想去哪我都陪你。你喜歡的菜我都會做，等你好了，我天天做給你吃……”
    “哥……”
    “小淩，所有人都希望你好起來，隻要你能好，哥什麼都能做……以後別說這種話了。”封羽的聲音軟軟的，卻讓人忍不住相信。
    “哥，對不起……”
    封羽走到床邊，把封淩攬到懷裏。
    『哥一定會讓你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