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一驚，從沙發上彈起，由於動作太猛，不小心被煙嗆著了，咳個不停。
    韓耀走過去，把他手上的煙拿下，替他拍了拍背。
    緩了一下，封羽坐回沙發。韓耀也坐到他旁邊，把煙摁滅。封羽低頭不語，拿出打火機，想再抽一隻。韓耀卻把打火機拿過來，放到自己兜裏，抓住他的手，說：“你想抽死嗎？”
    封羽酒勁有些上來，有些煩躁：“那也是我願意！”
    “那你就沒有想過其他人！”
    封羽這才清醒了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說到：“對不起。我有些煩。”
    “是因為我嗎？”
    “我是挺希望你現在是喝醉了，明天早上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封羽開玩笑道。
    “你非要逃避嗎？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擔。”
    韓耀說這話時，眼神真誠。封羽的心裏微微有些動容。
    “我剛剛拒絕了兩個想和我一起承擔的女生，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和你分擔？”話語中是十足的痞氣。
    “因為我和你一樣是男生，我更能明白你。”語氣篤定。
    封羽望著他，韓耀沒有閃躲。封羽想，喝醉的人應該做些喝醉後的該做的事。
    “我以為你會好奇我為什麼會抽煙呢？”封羽把玩著一隻酒瓶，眼神飄忽不定。
    “在我遇見你的第一天，就看到你抽煙了。”
    “哦？為什麼不問我？”
    “我也不知道……後來我都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今天我才敢確定。”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我把你當兄弟。”
    “你兄弟多了去了…”
    韓耀撓撓頭，皺著眉說：“可能是你……需要照顧的比較多吧……其他人我也不知道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我有那麼可憐嗎？”
    “不是可憐……有時候我也很奇怪，平常不是穿校服就是白襯衫，可隨手一翻，就會發現那些衣服不是Gucci就是Armani之類的奢侈品牌。就像現在，你這件襯衫是G＆D的，而你的外套也是05年AnzevinoandFlorence的經典款。”
    見他這樣侃侃而談，封羽不禁問道：“你家是賣衣服的嗎？”
    “我媽是設計師。她喜歡培養我的時尚品味之類的。而且，你的衣服上，都有Logo的。這件外套，是我媽媽最喜歡的一件，這是她最喜歡的設計師設計的。”說到這，韓耀無奈地聳聳肩。
    “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奢侈。”封羽自嘲到。
    這時，韓耀看著封羽，眼神迷惑，說：“封羽，你到底有個什麼樣的過去？”
    封羽避開他的眼神，靠在沙發上，閉上眼，似乎在掙紮。過了好久，他才開口：“我是因為處分太多才被留級的。”
    “我在T中很有名……憑著這張臉和放蕩的行為。可以這樣說，比起鄒凱，那時的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打架、濫交、嗑藥……你簡直無法想象，那麼小的我，卻什麼都敢嚐試……我連老師都打，所以學校就讓我留級了……”封羽自嘲的笑笑，無法抽煙，讓他的回憶更加痛苦，因為，太清晰了……仿佛是長在臉上的胎記，隻要還清醒，就無法欺騙自己，那些不存在……
    “我父母曾經想管束我，不給我錢，但是……我第二天就去搶劫了……嗬嗬，他們隻好繼續縱容我。”
    封羽笑的很讓人心疼，韓耀忍不住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捏了捏。
    封羽抬頭，眼裏彌漫著海水一樣的悲傷。
    韓耀覺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殘忍的事，他好像在把封羽剛剛結疤的傷口撕開，還逼他回憶怎樣受得傷。
    可韓耀更不希望他自己忍著，他無法想象封羽是怎樣忍著痛，獨自度過那漫漫長夜的。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一直這樣下去，包括我自己……直到去年夏天，我的生日。”
    “我有個妹妹，而且，我倆是龍鳳胎。我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就像天使一樣，那麼善良……從小她就很乖巧，即使那時的我那麼不堪，她從不會厭惡我，仍然甜甜地叫我哥哥，聽到別人說我的壞話會麵紅耳赤地反駁……”
    “從小她的身體就沒我好，我知道，我比她早出生5個小時，因為我在媽媽肚子裏時，就欺負她……所有人都以為她活不了了，要不是爸爸堅持，她可能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從沒盡過當哥哥的責任，而她……卻為了我……”
    封羽哽咽不止，雙手捂住臉，肩膀抖個不停。
    “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