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夜以為那個少年會生氣，畢竟他看起來便是在強壓怒意，再看他眼角上挑，麵相就不像是忍氣吞聲之人。可出乎白莫夜預料，他抿了抿唇，硬是壓下怒意，低聲道：“這也……不是我想的。”
    連阿青都吃驚了一下，上古種族大多傲氣，像朱雀鳳凰之類的大多都是鼻孔朝天的，難道真是他閉關太久，都不知道最近提倡謙虛有禮了？
    桑離也不多寒暄，徑直往前走，少年往前一步攔住他，說：“閻王帖已齊，我想跟你們一起去。我炎明欠他的，一定要還清了才行。”
    白莫夜摸了摸下巴，原來這小鬼叫炎明，這些帶火的鳥，還真喜歡起帶火的名字。
    阿青皺了皺眉，他倒是記得，乾元中宮界那個老妖怪的孫兒，似乎就是叫炎明。原先還以為老家夥護犢子把自家小鬼藏起來，這才少有人見過，沒想到居然在人界。聽起來，事情還有些扯不清。阿青轉了轉眼睛，覺得事情有些看頭。
    桑離直截了當：“不必，你在此替丹籍緩解火毒已有許久，便當償清了吧。”
    炎明不動，眉眼倔強，說：“要等他火毒解了，修成龍身，我才算是還清了。”
    竹歸撇著嘴，人家家事有些不好插手，不然他還真想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扶夷開口，說：“去吧。”
    炎明一怔，鬆了口氣，鄭重道：“多謝。”
    丹籍在湖底搭了個太師椅，眾人下去時，就看見他懶洋洋的縮成一團，頓時生出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
    白莫夜好笑，這麼些人為他四處奔波，他倒像毫不在意似的。
    白莫夜指著他開玩笑：“桑離，你看要不然去黃泉順便問問閻王爺，能不能給他多開個心眼？”
    桑離冷哼：“扔進黃泉算了。”
    扶夷一臉疑惑：“不扔？”治病不是本來就要泡黃泉嗎？
    白莫夜看桑離麵上有些掛不住，笑著轉移話題，就要去叫醒丹籍，卻不想有人比他還快一步。
    炎明站在丹籍麵前，小心翼翼叫：“丹籍。”
    丹籍大概是還未睡醒，迷迷糊糊瞧著眼前的人，也沒看清，手一揮，說：“哪裏來的小妖怪，不知道這山頭已經被你丹籍大爺占了嗎？”
    白莫夜想忍住，奈何實在忍不住，還是笑了出來。
    炎明垂首站在他麵前，又叫了一聲，低低的，溫順的不像妖怪。
    丹籍看清了他，懶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凜冽起來，他說：“本大爺說了，這個山頭是我的地盤，還不快滾？”
    白莫夜倒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不免多看了炎明幾眼，他死死抿著唇，說：“待會兒很危險，我陪著你。”
    丹籍看了他一眼，興致缺缺起了身，繞過他來到眾人麵前，攤了攤手說：“你們來的這麼聲勢浩大，是要端了我的小窩不成？”
    白莫夜笑著：“幾日不見，我倒不知你成了山大王。”
    丹籍笑了笑：“可惜山頭小，你們這麼多人，恐怕真住不下。”
    扶夷懶得與他多話，伸手便是一記敲在他頭上，說：“無禮。”
    丹籍捂著額頭笑，全然不曾放在心上的樣子，身後的炎明張了張嘴，最後無言。
    作者的話：Longlong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