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懷京都 第七章 錦墨傾城染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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隤照燁春媚。
天際才露出一層魚肚皮,各府上上下下都忙碌起來了。
今天是北魏皇帝孝文帝來南朝齊做客,這也正是王公貴族弟子一展才華,一步登天的好時機,也是許多大家閨秀可以走出閨閣,挑選自己如意郎君的時刻。
但是唯獨郗家,冷冷清清,絲毫沒有要出門的意思。
如果把這所府邸放入平民百姓的茅草屋內,都不是十分起眼。
城門外。
一輛又一輛嶄新的轎子穿梭在那百丈寬的城門外,穿過一道又一道如長城般厚的宮牆內。
熟不知這華麗的皇宮缺如牢籠一般,囚禁了多少人的青春,讓那些無知的人深陷進去,窒息而亡。
官員家的轎車基本上已經到齊,隻有最後一輛馬車,又老又破,讓眾人不禁瞥眉,這樣的馬車怎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安陸王府的馬車與蕭王府的馬車駢進,隨後,從上麵走出一位麵容極其清秀的男子,但眉宇之間皆是冷冽,有一絲傲人的威嚴。
眾人紛紛跪地,念道:“參見安陸王。”安陸王並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將大手一揮,眾人似乎感覺到的示意,便全部站起。
還沒站穩時,從蕭王府下來三男一女,男子中有蕭順之,蕭懿和蕭敷。
女子便是蕭淺菡了。
大家見狀再一次跪地:“參見蕭王爺,蕭郡王,永陽郡王,蕭郡主。”
蕭淺菡驕傲的一抬臉,眼神裏滿是自負的表情看向安陸王,隻是安陸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蕭順之溫和的說到:“都起來吧。”
轉過頭來對蕭懿說:“把菡兒看好,我帶你二弟去見見你皇叔。”
語畢,便帶著蕭敷向龍鳴殿走去。
永陽郡王經常在外奔波,為國為民,深得皇上信任,但由於弱冠之後,多年未回京都,所以先去拜見高帝,讓高帝安心。
安陸王直徑走向郗燁和郗泛麵前,詢問道:“為何劉夫人與郗小姐未來?”
郗燁半作揖道:“回王爺的話,小女昨日貪玩不小心崴了腳,夫人在她身邊照顧,今日皇上恩情怕是沾露不到啊!”
說完,便是一例愧疚的表情。
京都的人都知道郗家祖上三代皆為本分之士。
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但從郗燁這一代好像就不這麼順了。
先是去了一個異國公主為夫人,文帝劉義隆不同意,便把劉疏影貶為鬆滋縣君,後又生了一個癡呆女兒。
這也讓百姓們懷疑他是不是私下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惹的天降災害來懲罰他。
(南朝齊那個時候,極少有官員迎娶異地女子,隻有為了和親需要,才會下嫁官員,有時,還會將異國公主,納為嬪妃。在那時,官員擅自迎娶異國公主,是藐視皇家之罪。)
安陸王點頭說道:“還望郗太舍轉告郗小姐,讓她好生在家靜養,本王到時候會前去探望。”
郗燁聽得已是目瞪口呆,安陸王何時與郗徽這麼熟絡?
顫顫巍巍的說道:“臣待小女多謝王爺關懷。”
蕭淺菡看的這一幕非常氣惱,立馬走到安陸王身邊,說:“皇叔為何關心一個六品官員家的小姐?”
蕭淺菡故意把“六品”這兩個字加重了說道。
安陸王臉上浮出一層層的冰霜,似乎帶著殺氣的看向蕭淺菡,嚇的蕭淺菡直直往後退去。
蕭懿見情況不妙,對蕭淺菡斥責道:“菡兒!怎能這麼跟皇叔說話!”
蕭淺菡見自己的親哥哥也不幫她,反而胳膊肘往外拐,突然哭了起來,毫無郡主的姿態,惹得旁人一陣竊竊私語。
郗府內
“娘,我不想吃!”郗徽撒嬌道:“我都吃了兩個時辰了。這麼一直吃去,哎,娘,你看我都快成豬了。您就讓我下床走一走吧。”
郗徽邊說便晃著劉疏影的手臂,劉疏影被郗徽那句“你看我都快成豬了”弄得哭笑不得:“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了,吃東西還會吃成豬啊。你呀,隻是個好動的主兒,娘真真拿你無法啦。算了,你們把桌上的吃食都撤了吧。”
劉疏影對身邊的婢女說道。婢女剛出去,景華立馬跑了進來,半跪在大廳向內室說道:“奴才景華見過夫人,大小姐。”
郗徽一聽是景華,便叫他進來說道:“何事?”
景華站著帷幕外麵說:“回大小姐,蕭世子已在府邸門口。說找大小姐您有事。”
郗徽“茲愣”一下反應過來,往床上一倒,大叫到:“啊~~娘,女兒頭好疼啊,哎呀~~,女兒,腳傷還未痊愈啊,吖~~我吃的太撐了啊~~我不去皇宮啊~~”
從內室之中,飄出一陣殺豬的呻吟,讓大廳的丫鬟止不住笑意,對這個大小姐的幽默產生了好感。
在室內的仁秋也對大小姐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劉疏影似乎沒有發現郗徽是裝出來的,可能是因為,女兒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所以十分焦急道:“仁秋,你好生照顧大小姐,我去去就來,景華。”
景華接到夫人的暗示便隨她一起往府邸外走去,想想剛才郗徽在床上裝病的樣子,嚴肅的臉上掛上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臣婦參見蕭世子!”劉疏影半蹲著。
蕭衍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劉疏影,一身布衣裹在外麵,頭上並沒有什麼過人的裝扮,隻是一張臉與郗徽十分相似,這可能是郗徽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
蕭衍問道:“郗小姐可在府內?”
劉疏影依舊淡定的說道:“小女昨日不小心崴傷了腳,現在在府中靜養,怕是不能去皇宮赴宴,還請世子原諒。”
劉疏影一直低頭,並未發現蕭衍的一樣,聽到郗徽腳崴了,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情,後又是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他立馬回過神對劉疏影說:“若是抗旨不遵,可是要滅九族的。”
劉疏影聽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依舊淡然,不言不語。
景華則是躲在一角,興歎道:夫人真是有先見之明,讓他一人獨自躲在牆角,有什麼不測,回屋通知大小姐,讓她走後門出去躲一陣子。
景華瞬間利用輕功,飛回雨兮閣,但是坐在馬上的蕭衍,站得高看得遠,已經看到一個身影往雨兮閣飛去,令蕭衍奇怪的是,郗徽旁邊怎麼會有一個會武功的人?
再看看跪在地上一聲不知的劉疏影,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景華沒想到郗徽已經站起身來,手中拿著一隻又粗又大的毛筆。
正在為一塊檀木牌匾題字。可是,郗徽剛剛寫好“雨兮閣”三個大字,就看到景華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對她說:“大小姐,夫人已經跪在門口了,她讓您……大小姐,不是……”
還沒有等景華說完,郗徽就一瘸一拐跑了出去,其實景華是讓郗徽走後門出去躲一陣子……
景華實在不放心郗徽的身子骨,也與仁秋一同追去。
蕭衍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跑了出來,臉上的嚴肅恢複了與往常一樣的神情。
“臣女參見蕭世子。”說完,忍著劇痛,跪了下來。
“奴才(奴婢)參見蕭世子!”蕭衍看了看郗徽身後的兩個人,確定了剛剛那個人便是景華。
蕭衍接著又仔細觀察郗徽,今日郗徽與上次在蕭王府見到的淡黃色衣裙截然不同,見她青絲及腰,毫無珠寶裝飾,一襲白衣,好似與世無爭的聖女,但郗徽的臉色不是特別的好,一張小臉上泛著白色,紅唇被腳上的傷痛咬得發紫,蕭衍掃過她,淡淡的說道:“郗小姐果真是不適,都先起來吧。”
“謝世子!”劉疏影把郗徽扶起來,劉疏影回頭瞪了一眼景華,景華一臉歉意的看著劉疏影和郗徽,郗徽搖搖頭,表示她沒事。
“怎麼?郗小姐還不請本世子進去?”
郗徽見他根本就沒有要強行帶她去皇宮的意思,還把她母親恐嚇成這樣,先不理他,對劉疏影身邊的婢女說道:“把夫人扶進去,再煮碗薑湯。”
看著劉疏影遠去,在看著已經下馬的蕭衍,臉上過著一抹假笑:“蕭世子,您能再告訴重複一遍您剛剛說的話嗎,臣女沒有聽清楚。”
說完,轉過頭向雨兮閣走去。蕭衍進來,心想剛剛被郗徽耍了,看著她這麼吃力的走著,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她橫抱起,向雨兮閣走去。郗徽喊道:“你神經病啊,我自己會走!”可是從蕭衍嘴裏清楚的吐出來一句話:“走得太慢了!郗小姐這句話可聽清了?”
郗徽猛地想起剛剛的無意之言,看著蕭衍,這人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仁秋看到大小姐又被一個男子給“輕薄”了,頓時無法,沒有上次的果斷:大小姐,不是奴婢不幫你啊!我是沒有這個膽兒啊,!
蕭衍把手中抱著的人兒放在床上,隨手把她的鞋襪脫了,看看他的腳已經腫成了一個大包子,便問郗徽:“為何不擦藥?”
郗徽哪知道這古代人的身子這麼弱,在現代崴了腳,甩一甩就好了,可在古代怎麼會腫了一個這麼大的包。
她也十分好奇,說:“咦?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腫成這樣了?”
蕭衍還真未見過一個女子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肌膚,就從裏衣裏掏出一個小瓶子,將瓶子裏的液體倒入手掌心,蕭衍把手放到郗徽腳上,來回揉搓。
本想把腳縮回去的郗徽,卻發現蕭衍已經把她的腳定了穴,讓她瞬間無語,良久,郗徽的腳沒有那麼腫了,腳踝處有一絲清涼的感覺,自然還有蕭衍手上的餘溫。
在現代,可沒有誰對她這麼好過(除了爸媽)。
郗徽開始認真的打量這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