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新娘變新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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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微臣呈交給皇上的反賊信件便是魏庭仲交給微臣的,他說這都是他跟隨阮竹卿阮大人借住在永安王府時無意中得到的東西。可是最近,微臣竟然得知此人擅長一種叫做揭畫的手藝,他重金賣給微臣的一些名人字畫竟然都是他靠揭畫的手藝仿造的,如此微臣不得不懷疑他交給微臣的反賊信件也是偽造之物。”
木新航給出的解釋讓薛埴和薛墨大吃一驚。他們原來還想借著木新航呈交的這些薑玉超的親筆信,說木新航跟薑玉超或者薑彥波之間有秘密來往呢,如今木新航一說這些信是仿造的,立刻就切斷了他和薑家之間有所往來的可能性,直接把罪名全都推給魏庭仲了。
“你說那些信件是偽造之物,有何證據?”廣仁帝也對偽造一說很不滿意,他也想借著木新航跟薑家之間來往的事做做文章呢,木新航推脫的倒是幹淨。
“是,向微臣揭穿揭畫手藝的人曾經告訴微臣,揭畫幾乎是在原作的基礎上原原本本的複製一層出來,但難免會有些毛糙,墨色也會略前些。於是微臣便花大價錢找了一副原作來,跟魏庭仲賣給我的假畫兒做了個對比,微臣原來還覺得那假畫兒挺好看的,跟真跡放在一比就立見高下了。
於是微臣便想起來了,魏庭仲交給微臣的這些證物,包括永安王爺的那封親筆回信都算在內,顏色都略顯有些色淡。當時微臣隻覺得拿到了永安王謀反的證據事關重大,卻沒在證據的真假上多做思量,試想永安王爺乃是皇親貴胄,用得筆墨紙硯當然都應該是最好的,那些淡得快要看不出墨色的東西怎麼會是出自永安王府的用品?這當然是有人惡意栽贓陷害了!!”
木新航一副認真維護薛冉的模樣,惡心得薛墨都快吐出來了,你還敢再假一些嗎?
“既然你說揭畫是從原作上複製而來的,那麼永安王的那封親筆信也自然應該是存在的,隻不過不知被藏到哪裏去了而已。你是不是想讓朕派人去永安王府搜一搜原件啊?”廣仁帝冷哼一聲,戳破了木新航的鬼主意。
“這原作用不著去別的地方找,魏庭仲手上有一份,阮竹卿阮大人手上也有一份!!”木新航此言一出,薛墨就怒了。
“木新航,你到底是來替薛冉脫罪的,還是來往他身上潑髒水的?找你這麼說來那封反信阿冉竟然還寫了兩份不成嗎?找你這麼說魏庭仲為什麼不把他手上的那封原件直接交給你,而是給了你一封揭過的假貨?”早就知道這個木新航不是什麼好東西,當著他和太子的麵兒還敢這麼編排薛冉。
“六殿下稍安勿躁,殿下誤會微臣的意思了。微臣所說的原件其實就是之前永安王爺為阮大人抄錄的《落鴻集注》和《雪鳶集》這兩本書。前段時間阮大人受了暑熱臥病在床,王爺為了安撫於他便從我姑母家的藏書樓裏抄了這兩本書出來,因為是魏庭仲出的主意,所以捎帶著也給他抄了一份。
可誰料到這個魏庭仲能有這麼大的耐心,從這兩本書中一字一字地揭出了一封信來,也所以這封永安王與薑賊勾結的反信用得是王爺不常用的魏碑體而不是行書,抄錄大作總要規矩些嘛。”原來他也知道這封反信處處透著不正常,根本就不可能是薛冉的親筆。
“這麼說來,你承認自己誣陷永安王了?”廣仁帝拿鼻子眼兒哼出了這句話,心知接下來不能太過重罰這個小子了。
“微臣自知此事做得太過莽撞了,甘願受罰,但懇請皇上體恤微臣也是受了小人的蒙蔽才會做了這等錯事,還望皇上恕罪。”
木新航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似乎悔罪很有誠意,到讓廣仁帝不能把他怎麼著了,關鍵是整個過程木新航把自己摘的太幹淨了,除了誤信小人之外還真是拿不出他有意誣陷的罪證來。
“既然你也知道錯了,念你本也是忠心於朝廷,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朕就不為難你了,官降三級,罰俸一年,權當是給永安王這幾個月受委屈的補償吧。”
誤信導致的誣告,也就隻能這樣懲罰了,官降三級對於普通的官員來說恐怕不亞於天災,但是對於木新航來說,他在京城的官職本來就是閑差,再不濟他頭上還頂著東郡世子的名頭呢。罰俸對於他來說更是不痛不癢,那點兒錢連他一個月的花銷都不夠,他在京城吃的可一直都是東郡給他送來的銀兩。
“謝皇上隆恩,今日微臣一定親自去天牢接王爺出獄,擺酒席為他袪晦氣…………”他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省省吧,你覺得他看見你還能吃得下東西嗎?”‘天牢裏的老鼠都比他長相可愛’,後麵這句話薛墨沒敢當著廣仁帝的麵兒說出來,要不是當著他老爹,這句話絕對是要直接砸在木新航臉上的。
“嗯,太子,一會兒你就去九門提督那裏,叫他帶人去阮竹卿的府邸抓人吧。”賠罪不賠罪都是次要的,關鍵是抓住跟薑家有關聯的人才是正經事。
“回皇上,魏庭仲早在將信交予木世子的那一天就離開阮家了。”早知道魏庭仲做這種事,阮竹卿能放任這種人混在自家人的隊伍裏嗎?早在邵玉樓發現魏庭仲秘密與木新航會麵的那一天,他就跑了,從那以後就再沒回過阮家,甚至還從阮竹卿的帳房卷走了一筆銀子,氣得福伯一提起這個人來就罵街,完全想不起做了多年管家需要辦事穩重這一說。
“木新航,你可知魏庭仲的下落?”最好是讓他派人去木新航的府邸上搜一搜,就算找不出什麼證據,禍害他一下也挺好的。以上是廣仁帝內心美好的願望……
“回皇上,魏庭仲與微臣也僅隻見過那一次麵,後來他究竟去了哪裏,微臣並不知曉。”
其實魏庭仲一直呆在木新航的府上,直到安國公府被抄家,魏庭仲才卷包裹逃跑的。木新航的確沒見過薑家的人,在他與薑彥波之間牽線搭橋的人也的確是魏庭仲。
薑彥波是以進京趕考的名義,冒充趙家長媳的侄子來到京城的,他也的確曾經混跡於進京趕考的士子當中,物色可用的人才,他跟魏庭仲就是在那個時候勾結到一起的,反而是魏庭仲和木新航的相識在這之後。
可以說薛冉此次入獄的確是薑彥波假借木新航之手做的,他知道廣仁帝特別不能容忍薛冉和薑家有所勾連,也知道木新航的這些罪證一旦交上去薛冉也肯定會蹲監獄,不管最後薛冉能不能夠平安的從天牢裏出來,他和廣仁帝之間相互猜忌不再信任的裂痕都再也不能彌補了,可以說這是假借廣仁帝的手把薛冉一步一步地推到薑家這邊來。
木新航也不是傻子,安國公府被抄家的事一傳出來,他就大概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但是當他回頭去找魏庭仲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去屋空,連他客房裏的古董擺設都被魏庭仲偷走了,所以木新航主動找上廣仁帝,竭盡所能地幫薛冉脫罪,順便把自己從誣陷的罪名中摘出來。為從謀麵的薑彥波、木新航兩個人就在這種情況下結成了死敵。
最後太子薛埴領命去找九門提督發布通緝令去了,三天後九門提督的人在城西小山坡的密林裏找到了魏庭仲的屍體,和他一同被找到的還有百裏靖家中失蹤的兩個小廝小柱小三和他們的父母。這五個人死相都極其慘烈,似乎是被什麼野獸襲擊了一樣,屍身殘破不全,被咬得七零八落的,其中一人的肚腸甚至被拖出了半裏地遠,慘不忍睹。
永安王被無罪釋放,罪魁禍首魏庭仲下場可怖,真正的幕後黑手卻不知道隱藏到了什麼地方,一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老百姓擔心城外的野獸會襲擊人,當官的害怕會遭遇安國公府趙家那樣的滅頂之災。
這其中最擔驚受怕的是許多未嫁的閨女,永安王可是又恢複單身了,可是他那三個曾經的未婚妻一個上吊自殺了,另外兩個如今落魄得連百姓家的閨女都不如,接下來究竟是誰家的閨女那麼倒黴會成為永安王府未來的王妃?據傳說皇太後可是為了永安王的婚事大發雷霆了!!
端旻皇後私下裏曾經找過幾戶有待嫁女的官員,可得到的回答一律都是拚命往死裏磕頭,永安王妃這個頭銜根本就沒人敢接,嫁不嫁閨女還都是小事,哪位大人家裏不是嫡出庶出的小姐一大堆。
這些大人也未必真的把自家閨女的性命看得多麼的重要,這年頭最要女人命的是生育大關,能活著把孩子生下來那就是好家夥,孩子生不下來母子雙雙因難產而殞命在這個年代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