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小災的前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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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新航是誰啊?東郡來的小霸王,雖然近幾個月行事低調了很多,可架不住他過去的記錄太輝煌了,有好幾家得罪他的店鋪最近生意都慘淡了許多,那還是因為這些店鋪背後都有達官貴人當大老板,才勉強保住門麵,要是換了沒什麼背景的,隻有直接關門大吉才是保命的上上策。
“邵玉樓!!木新航是我表哥,你就不能給本世子留兩分麵子嗎?”金鳳宇沒想到邵玉樓的目標竟然是木新航,他也被邵玉樓的爆發嚇了一大跳。木新航的性子他太了解了,被邵玉樓這麼罵,木新航不可能繞得了邵玉樓,而薛墨不用問一定是要力保邵玉樓到底的。木新航和薛墨兩尊大神杠上,他夾在中間絕對兩麵不討好,到時候受罪的可是他金鳳宇。
“不用給這個軟貨留麵子,玉樓,我也早看木新航不順眼了,你放心大膽的罵,六爺我替你擔著!!”一聽這話,金鳳宇差點兒給薛墨跪了。大爺,您能不能別在這種時候出來挑事兒?
然而,金鳳宇緊張了半天,樓上卻沒有半點動靜。不對啊,這不是木新航的風格!他要是不出來說點兒什麼,那他可就成縮頭烏龜了。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隻見旁邊的一個包廂裏出來了一個青衫的年輕書生,無視了樓下的劍拔弩張,淡定地喊了一聲,“小二,結賬!”然後朝魏庭仲一抱拳,“魏兄,就此別過,你我有緣再會吧。”再然後目無旁人地自顧自下樓,從櫃台處掏錢付賬,大搖大擺地拂袖離開。
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仿佛整個浮春樓裏發生的各種熱鬧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就連跟魏庭仲也不過是泛泛之交,這人不值得他投注半點注意一樣。大家不免懷疑,魏庭仲嘴裏的朋友就是這個人吧?至於木新航什麼的,人家根本就不在浮春樓裏吧?
邵玉樓扁著嘴看剛剛發生的這一幕,心裏一百二十個不服氣,他從小學戲就被教導說,唱戲的上台是眼神要好,才能完美地表現人物,台下眼神也要好,才能在夾縫中求生存。魏庭仲與木新航見麵,他絕對不可能看錯,剛出去的青衫書生為什麼就不能是木新航的手下呢?
金鳳宇看出了邵玉樓的不服,幹脆自己上樓,直接推門進入邵玉樓盯的那個包廂去一探究竟,結果在那包廂裏,他根本就什麼人都沒看見,空空蕩蕩,隻有後窗大敞四開地直往裏灌涼風。
“邵玉樓!這裏沒人,你要不要也上來看看?”金鳳宇站在二樓朝邵玉樓聳肩,隻招來了魏庭仲的冷笑聲。
“行了小樓,我不知道你今天究竟鬧的什麼脾氣,既然你這麼不給我留麵子,我也不用對你畢恭畢敬的了吧?今兒你心情不好,咱們改日再聊!!”說罷,魏庭仲竟然也拂袖而去,甚至都不給金鳳宇和薛墨打個招呼。
這樣是代表魏庭仲和邵玉樓徹底撕破臉了嗎?薛墨心裏升起了一點小小的期待,卻不知邵玉樓心中已經是恨火滔天了。
魏庭仲!!你最好不要做對不起永安王府的事,否則我邵玉樓跟你誓不兩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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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木新航的個性來說,被人罵了還不出麵表示表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他在邵玉樓罵人的時候根本就不在浮春樓,但邵玉樓的的確確看到木新航跟魏庭仲一起走浮春樓的,既然魏庭仲在,為什麼木新航就不在呢?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木新航早在邵玉樓開罵之前就已經離開浮春樓了,走的正是那扇大敞四開的窗戶。這個包廂的後麵對著的就是老掌櫃所說的後巷,所以木新航在看到浮春樓的人把白冬兒扔進後巷離開後,便翻窗而下,落到了白冬兒的跟前。
此時的白冬兒正處在人生最狼狽的時刻,因為適才正準備演出,身上穿的隻是白色的裏衣,但經過剛才幾個大漢的一番拖拽,質地柔軟的裏衣已經被揉成了一團,再加上幾處汙黑,根本就像是一團破爛的抹布。而他臉上的妝也隻上了粉底,還沒抹胭脂,更不用說描眉和塗口紅了,所以整張臉一片慘白跟鬼一樣。
最慘的是,浮春樓直接把人就這麼扔出來了,可是白冬兒卻在自己被扔出來的過程中看到了這些日子和他搭夥的幾個同伴,他們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躲著浮春樓的人,懷裏抱著的正是白冬兒這許多日子以來辛辛苦苦攢下的家當。
那幾個沒良心的逃跑了,帶走了白冬兒所有的財產,其中包括兩套並不值錢卻是白冬兒好容易攢下的頭麵,包東西的包袱皮裹的並不嚴實,有幾樣散碎的首飾從縫隙中掉落出來,卻更加映襯了幾個人逃竄時的狼狽與倉惶。
家當沒了,活路沒了,白冬兒覺得自己的性命都要丟在這裏了,難道說他白冬兒隻剩下指望著變成厲鬼再找仇人報仇嗎?可白冬兒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就是單論自己的出身,恐怕死後都隻有下地獄的份兒,他還能有那個機會變成厲鬼去尋仇嗎?
白冬兒覺得自己是生無可望死無所歸,真真的絕望了,直到那個人一身華服如同天神一般地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站在逆光處,白冬兒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長相和臉上的表情,但光線從他的背後照過來時,他整個人就如同神祗一般令人仰望。
就連那個人的聲音都是那樣的動聽:“想報仇嗎?”
報仇?這兩個字強烈地刺激著白冬兒的神經,他的眼中瞬間爆發出了精光萬道:“想!!”
一個字的回答果斷而堅定。
“那好,爬起來跟我走。”一件黑色的鬥篷落在了白冬兒的頭上。這是今天午後起了冷風,木新航的小廝特意回家給他取來的,木新航身材頗為健碩,他穿來合身的鬥篷蓋在矮小的白冬兒身上,幾乎將他整個人都隱沒了起來。
白冬兒深吸了一口氣,鬥篷上傳來了微微的暖意,這是木新航剛才一直將鬥篷掛在手臂上殘留下來的餘溫,雖然這一點點的溫暖,暖不了白冬兒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的身體,卻紮紮實實地溫暖了白冬兒的心,哪怕這隻是他的幻覺也好,白冬兒總算是找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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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到了最後邵玉樓也沒能把針線給他家的如夫人帶回去,但由於和他一起踏進家門的人是六皇子薛墨和熙寧世子金鳳宇,當然也就沒人敢說邵玉樓是平白出去溜達一圈兒什麼活兒都沒幹了。
晚上的時候,邵玉樓把他看到木新航和魏庭仲湊在一起的消息跟薛冉說了,薛冉衝他擺了擺手,那兩個人勾結到一起也沒什麼用,魏庭仲是阮竹卿身邊的人,他能接觸薛冉的機會十分有限。
更何況薛冉這個人一向不愛參與政務,想從他這裏偷些什麼機密是不可能的,皇上派在他永安王府裏的那些密探都查不出什麼破綻,讓薛冉安然度過了這麼多年,一個魏庭仲才來多長時間,能幹得了什麼,而阮竹卿也不過就是個從七品的小官員而已,身邊沒有任何可供魏庭仲偷盜的機密。
被安撫的邵玉樓好幾天都寢食不安,終於在幾天後聽到朝堂上傳來的一個爆炸性消息時爆發了。
薛冉之前分析的都對,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皇上派來的密探工作內容隻是監視,隻要薛冉什麼出格的事情都不做,大家自然相安無事。而木新航做的卻是無中生有,管你做沒做出格的事情,你沒做我替你做便是了。
朝堂之上,木新航上奏折稱他截獲了薛冉寫給西南大山中躲藏的叛賊薑玉超的一封信,可以證明薛冉心存不軌意圖謀反。所有人都覺得木新航肯定是在誣告,薛冉當米蟲王爺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跟薑玉超聯係過,怎麼憑空就冒出了一封書信來?肯定是假的。
沒想到,那封信被呈上了廣仁帝的龍案,廣仁帝一看,雖然不是薛冉常用的行書字體,卻的的確確是薛冉的字跡,廣仁帝龍顏大怒,當即派殿前侍衛抓了薛冉扔進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