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落魄魏書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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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百裏靖和阮竹卿的安穩生活,薛冉可以說是忙起來了,端旻皇後為薛冉相中了兵部章尚書家的五小姐和工部萬侍郎家的三小姐,這兩人都是嫡係的貴女且家門顯赫,兩女的父親官職不低卻都是大家族出身,可以說是出身良好。
但端旻皇後的上麵還有個太後娘娘健在,作為薛冉的親奶奶,孫子的婚事必須要過她那一關才算可以,太後娘娘為薛冉相中了安國公的嫡長孫女趙鳳佳,希望安國公的這個嫡長孫女能夠嫁給薛冉做正妃,端旻皇後給薛冉相中的那兩個做側妃。
這下子可好,按照預訂的安排這三個基本上會在來年的百花宴後,一個月之內先後進門。這三人都是今年百花宴上的翹楚,樣貌才學家世樣樣拿得出手,消息一經傳出,便惹來了眾多的羨慕,就連百裏靖那樣穩重的人都連聲祝賀薛冉豔福不淺了。
“為什麼隻笑話我一個人?明明阿墨也訂下了親事,而且他外家還給他找了三四個侍妾,府裏要增加的女人比我多好幾個呐!!為什麼光笑話我一個人??”
薛冉、薛墨、阮竹卿、百裏靖,四個人正一起坐在西苑的花園涼亭裏喝茶吃點心,已經接近六月,天氣逐漸轉熱,屋子裏已經漸漸坐不住人了,阮竹卿和百裏靖很喜歡在這花園涼亭裏消磨時間,薛冉圍著阮竹卿打轉也時常會來湊熱鬧,而薛墨則有空閑就過來蹭吃蹭喝,大家都很喜歡這裏對悠閑。
“這怎麼能叫笑話呢?阿冉,自打我出宮立府,身邊就沒斷過女人,就算是一直沒娶正妻,可通房和侍妾還是有幾個的,哪兒像你啊,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還都是從宮裏帶出來的老人,你都不肯動不說,還張羅這給她們找婆家。你是真的往男色的那條道兒上去了還是怎麼?”
出宮立府即代表長大成人,也就代表可以娶妻納妾了。隻是因為先皇後在六皇子剛出宮的時候身體一直不好,沒心思為他操持婚事,而後端懿皇後病逝,六皇子又需要守孝三年,直到今年薛墨的婚事才被提上議事日程。
可他身邊服侍的人還是一直都不缺的,反正也用不上舉辦什麼儀式,大不了就是把那些女人上府裏名冊的時間推遲一些罷了。這些年薛墨也很知道節製,收了幾房侍妾卻都沒弄出庶長子來,也算是給將來那些有名有份的女人們留足麵子了。
而薛冉卻和薛墨截然不同,一直以來他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不好女色,身邊的大丫鬟都是從宮裏帶出來的宮女,年紀都比他大好多,放在宮裏都應該被小宮女們稱為姑姑了,剩下一些零活兒都是由小太監們去做,薛冉的府裏根本就沒有小丫鬟存在,一個都沒有。
大丫鬟們年紀漸漲,在宮裏也應該是夠出宮年齡了,薛冉正差人想辦法踅摸給這幾個大丫鬟找上門女婿,讓她們可以繼續在府裏做事,不用填充新人進來。可以說為了讓永安王府裏盡量少出現女人,薛冉是費盡了心機,大丫鬟們也懂得薛冉的忌諱,從來不會跟他來什麼狐媚惑主的那一套,讓薛冉頗為放心,同時也更不願意讓她們被人頂替掉。
如今薛冉的婚事已經訂下來了,幾個大丫鬟作為管事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婚事籌備的工作中去了,薛冉卻依然對婚事有著不小的抵觸。
“我就是喜歡男色又怎樣?外麵那些女人矯揉造作,相貌才學比得上我家竹卿嗎?還是說有那個能比得上阿靖?有這麼兩個出色的人在身邊,我能看得上那些做作女才怪呢!!”
薛冉說這些話放肆的很,反正是在自家(就算租給那兩人住,也是他家的)院子裏,說話也用不著避諱什麼人,當然前提是阿墨也不是外人。
阮竹卿一直沉著臉色看書,仿佛沒有聽到薛冉和薛墨之間的對話,可是他透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喂!!這種時候不跳出來反駁,真的好嗎?
“什麼你家的竹卿阿靖?這兩個都是我父皇手底下的官兒,不是你家的!!再說人家阿靖可是已經納了妾的,讓你這麼一說不清不白的,你讓人家袁氏怎麼自處?你讓人家袁氏情何以堪呐??”
薛墨也較上勁了,一隻腳踩著石凳,一隻手指著薛冉的鼻子叫囂,百裏靖也不吭聲就是笑嗬嗬地坐在一旁看熱鬧。
“袁氏?袁氏又能怎麼樣?她見過阿靖真正風華絕代的樣子嗎?她嫁的也就是個官兒罷了,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阿靖。對吧?”薛冉可憐兮兮地向百裏靖求證。
“這麼說來,你見過阿靖風華絕代的樣子嘍?”阮竹卿不知道被觸動了哪根神經,啪的一聲把書放下,兩隻眼盯著薛冉。
“當然見過!!蘭玉班招惹上木新航的那一次不就是因為阿靖代替玉樓上台唱了一回團花扇?說句實在話,那樣的風華絕代雖然美豔至極,阿靖卻不能再扮第二回了,一次就招來個木新航,第二回還不知道招來個什麼東西,咱們可真真是惹不起啊。”
薛冉半眯著眼睛回想當初百裏靖的絕豔,心向往之。
“真的有那麼美嗎?”阮竹卿聲音不大,帶著一點兒不甘卻沒人聽得出來。
“美什麼?戲台子上唱戲的模樣你們又不是沒見過,臉上花花綠綠塗了一下子油彩,能看出眉眼長什麼樣子才怪,大家夥兒畫出來都是一樣的。非要說有什麼不同,大約就是眼神了。
別的戲子都要看著台下的反應隨時調整自己,而我卻不用迎合看客的胃口,隻想著怎麼唱就好,結果卻被這些人看出什麼驚豔來了。咱們王爺是紈絝子弟裏祖宗級的人物,看戲挑剔的地方跟普通看客自是不同,可是那位木世子是究竟如何看出驚豔來的,我就實在想不明白了。”
招惹上木新航那樣一個霸王,百裏靖也很是為難,薛冉說得對,再讓他扮一會戲,是絕對不可能的,就連邵玉樓現在都很少開口唱幾句了,過往曾經在戲班子裏生活的那段日子對於他們倆來說就像是一場朦朧不清的夢一樣不真實。
“說到唱戲,最近邵玉樓在你們府裏呆的可夠老實的,我記著蘭玉班快散夥那會兒,就算去找他都不一定找得著。如今他是不是成天呆在府裏?現在好像越發連你們那個小院子都不願意出來了,他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薛墨也曾經是邵玉樓的狂粉兒,在邵玉樓身上砸錢砸的不少,不過如今邵玉樓不唱戲了,在薛墨看來他也就變成了普通人,當初自己狂粉兒的那個勁頭,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嗯,如今日子過得平靜,他大約也是想念孟班主他們了。”百裏靖其實心裏很清楚,邵玉樓根本就不是想念孟班主,而是在想念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曾經和他有過一段情而後又莫名其妙失蹤的人。
“見過王爺、六殿下、兩位大人。”來的是一個身穿葛衣的下人,大家都知道是西苑的仆人,卻都不太清楚他是誰。
“別廢話,有事兒就說。”薛墨接口,好像他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一樣。
“門外來了一個乞丐,說是要找邵玉樓邵哥兒。”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人是個門房,但是他們平日裏出來進去,沒見過這麼個門房啊。
“王府的大門外怎麼可能有乞丐?府裏的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薛冉驚奇地問道。
“王爺,小人是西苑角門處的門房,王府大門外有沒有乞丐小人不知…………”
呃…………都窘了,百裏靖和阮竹卿這才想起來,原來西苑新開的角門其實是給他們走的,貌似他們從來都沒走過,也就是袁氏進門的時候角門開了一回,怪不得沒人認識這個角門的門房。
“那個…………玉樓就在自己房裏,我這就去叫他,把門外的乞丐打發走…………”百裏靖起身就要回去。
“這麼大個院子,服侍的人有得是,用得著你親自回去一趟麼?”薛冉伸手摁住百裏靖,回身對亭子外麵幾步遠的地方服侍的小太監說道,“你去百裏先生的院子裏找邵哥兒過來,說角門外麵有人找他,讓他自己過去處理一下。”
小太監應聲退下,薛冉才又回身坐在了石凳上。
“你也是太慣著邵哥兒了,他現在怎麼說也是你身邊的長隨,就算在家裏他也應該隨身伺候著,哪兒有讓他有事兒沒事兒在自己屋裏躺著偷懶的道理?”薛墨其實是有點兒想見邵玉樓了,可惜邵玉樓無論是當戲子的時候還是給百裏靖當長隨,都不怎麼買他的麵子。
“玉樓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後來又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在我心裏他就像我的親弟弟一樣,可以當成親人,實在無法當成仆役,再說他也不是能夠低頭伺候別人的性子。既然說他能落在我這兒當個長隨是他的福氣,那我就是慣著他些又有什麼錯?奴顏屈膝的還是邵玉樓嗎?”
百裏靖和邵玉樓之間的情分如何,大家都明白,薛墨也就是隨口抱怨抱怨罷了,真要是把邵玉樓變成低三下四的仆役,搞不好他第一個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