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舌戰木新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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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冉等一行四人坐在聚賢樓對麵的餛飩攤子上吃餛飩,也不知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竟然趕在同一時刻宴請東郡王世子木新航在聚賢樓吃飯。
木新航本來還在腹誹請客的人不大氣,也不說在自己的府邸之內請客反而尋了這麼個上不得台麵的地方,可當他一下轎子看見街對麵吃餛飩的薛冉,立刻就覺得自己今天出來這一趟算是值個兒了,能抓住應該在家禁足的永安王的把柄,這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情啊。
麵對木新航的挑釁,薛冉本待反駁幾句,卻被阮竹卿扣住了左手,按捺下了性子,隻聽阮竹卿淡淡地說道:“永安王爺在家禁足,基本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小小的餛飩攤子上哪兒有王爺的身影?”
阮竹卿並沒有正式見過木新航,也不知道眼前這個膽敢挑釁皇上親侄子的人是誰,他隻知道一旦薛冉回嘴了,那薛冉違背皇上禁足的聖令私自外出,就是抗旨的罪名。雖說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皇上想不想嚴懲薛冉,但讓討人厭的家夥抓住把柄,糾纏不休也不是一件令人感到舒服的事。
薛冉本來是根本就不懼怕木新航的,京城可是他的地盤兒,有本事護佑他周全的可不隻皇上一個人,木新航再怎麼橫行霸道,在京城地界兒上找他薛冉的茬兒,他也未必能夠玩兒的開。
但是現在薛冉已經完全沉醉了,這可是阮竹卿第一次主動抓他的手啊!!溫軟如玉的素手與他左手緊扣在一起,滑嫩細膩的觸感撥動著薛冉的心弦,薛冉幾乎快要醉死在這片溫暖之中了,啊~~~~左手左手~~~~~~是下半輩子再也不洗手好呢?還是砍下來精心收藏好呢?(別開玩笑)
“怎麼,難道是本世子看錯了?眼前這個膽敢和主子同桌而食忤逆的奴才並不是咱們那位目無王法的王爺?嗯嗯,既然不是王爺,那這等沒有規矩的惡奴,就實在是不能放任了,如果主家不敢處置惡奴,本世子代為效勞,尊駕意下如何?”
木新航可不是輕易肯善罷甘休的人,隻要是抓住了找茬的機會,他是不會放過的。
“世子殿下憑什麼認定他就是一個‘惡奴’呢?您究竟哪隻眼睛看見這‘惡奴’為惡了?他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強男霸女了?亦或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惡事,在您的手上有把柄?他不過是在街頭吃碗餛飩罷了,就被世子殿下冠以惡奴的稱號,這豈不是欲加之罪?”阮竹卿毫不客氣地還擊道。
“憑什麼認定他是‘惡奴’?與主家同桌而食便是欺主的惡奴,這是京城,是最講究尊卑貴賤的地方。與惡奴同桌而食,狀元公,本世子也照樣可以上殿參你一本有失體統,你以為如何?”
敢情木新航認得阮竹卿,這讓薛冉倒抽了一口涼氣,木新航這家夥也是色中餓鬼,但是看個戲都能對戲台上扮相漂亮的百裏靖動不軌之心,如今他該不會是看上了素顏便絕色驚人的阮竹卿了吧?
“世子殿下說話好沒道理,阮某雖忝居狀元之位,卻尚無官職在身,依舊是布衣草民一個,與‘奴才’同桌而食也不算是有失體統吧?再者說,您又憑什麼認定在座之中就一定有一個人是這‘奴才’的主家?何來惡奴欺主一說?”
阮竹卿毫不猶豫大義凜然地將薛冉護在身後,薛冉已經感動得痛哭流涕了,竹卿心中一定是有愛的,一定是這樣沒錯…………
“木世子!”聚賢樓的樓梯口處驀然傳來一個清雅的聲音,打斷了木新航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本殿在樓上等候你多時,你怎麼卻在酒樓的外麵與人爭執起來了?你好歹是個郡王世子,將來是要襲爵的,怎麼這般不顧身份體麵?”
陰影了逐漸走出了一個人,粉麵如敷文雅疏朗,一瀑墨發被一根鑲著羊脂白玉的白銀發簪綰在頭頂,長身玉立,身上穿著淡雅的月白色長袍,被一條明黃色的腰帶束住蜂腰,壓衣擺的幾件掛飾數量雖然不是很多,卻無不是精雕細琢華貴非凡。
這人雖然已經盡量打扮得低調,那明黃的腰帶卻出賣了他的身份,“新航見過太子殿下。”木新航躬身行禮的空隙,偷眼瞄了瞄僵直的薛冉,心裏想著,讓皇上的親兒子抓住你偷溜出府的把柄,看你還怎麼辯解。
和木新航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有阮竹卿百裏靖和邵小玉,他們都覺得這下子被太子殿下抓現行了,薛冉大概是在劫難逃,然而薛冉的思維很顯然沒有跟那幾位在一個頻道裏,想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東西。
“子懷,你又淘氣!!”太子殿下,您的語氣也未免太溫柔了吧?木新航的下巴摔在地上撿不起來了。“快過來,你若是餓了,進酒樓來好好要一桌酒菜便是,何苦坐在路邊吃灰喝風的?路邊的東西不幹淨,別回頭回去了又鬧肚子,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你怎麼就是不知道長記性?”
子懷就是薛冉的字,因為薛冉打小兒長在宮裏,長輩或是兄弟們都喜歡叫他小冉兒,酒肉朋友們隻敢稱呼他王爺,所以真正會親昵地稱呼他的字的人並不是很多,可巧這位太子殿下便是最喜歡叫他子懷的人。
“太子哥哥,您幹嘛揭我的老底?難得一點兒吃飯的興致都敗壞光了!!聚賢樓的東西我早就吃得夠夠的了,哪兒有路邊的餛飩吃起來新鮮有趣?偶爾鬧一回肚子無所謂啦!!都像你這麼揭我的老底,以後誰還敢陪我出來尋新鮮的玩意兒吃?”
薛冉雖然嘴上嘀咕著抱怨著,卻還是乖乖地走到太子殿下身邊,任由他輕輕撫摸薛冉的頭頂。薛冉根本就不怕太子把他易裝出遊的事抖落出去,整個京城裏最溺愛薛冉的人,太子若是認了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就連太後都要排在後麵。
因為薛冉從生下來那天就失去了母親,恰好皇後當時剛生下六皇子,兩個小嬰兒就被一起養在了皇後的宮中,身為皇後長子的太子殿下在麵對兩個小嬰兒的時候,竟然對薛冉愛不釋手,而視自己的親弟弟如無物,從此奠定了薛冉在太子殿下心裏的地位,那是絕對不可撼動的。
親眼見到這位文韜武略天下第一的太子殿下,阮竹卿和百裏靖連忙站起身來行禮,邵小玉也乖乖地扮起長隨,錯步站在百裏靖的身後,低眉斂目乖巧異常。
“這位便是今科的狀元阮卿吧?”太子殿下優美的鳳目對著阮竹卿上下打量的一番,麵上依舊不變的雲淡風輕卻沒有延伸至眼底,那墨玉般的眼珠兒似乎散發著點點寒芒。
“真是不湊巧,今日是本殿為木世子接風洗塵的私宴,本殿就不請阮卿一同上樓了,改天本殿另設一宴為阮卿慶賀高中如何?現在你們趁著他還沒有不舒服,趕緊回去吧,出來瘋玩兒一天也夠了。”隻要薛冉在跟前,太子殿下的眼裏就沒有別人的存在。
“太子殿下!!永安王無視皇上禁足的指令私自外出,這是抗旨不尊!!你不能…………”木新航並不是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形勢,隻是心有不甘,還想撲騰兩下。
“木世子,你也有年頭沒來過京城了吧?京城的位置偏西北,難免天幹物燥,不能和你東郡的濕潤怡人相提並論,你有些水土不服頭暈眼花也不奇怪,既然世子殿下身體不太舒服,那就請趕快上樓歇歇腳,聚賢樓有幾道去火的羹湯,最是清肝明目,世子殿下不妨試試,效果還是不錯的。”
言下之意,永安王爺什麼的,你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吧,去火的東西都是苦的,不想吃‘苦’就要學會管住自己的嘴巴,太子殿下對薛冉的溺愛可見一斑…………
薛冉明知道太子哥哥不會找他的麻煩,但眼見著太子幫著他壓製了木新航,心裏還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要換了別人,雖說同樣不會聲張,可到皇伯伯麵前悄悄告他一狀卻是難免的,這種背著人的排頭他可是沒少吃,隻有太子殿下不會這麼做,隻有太子殿下是真心維護他的。
“既然如此,學生等這便告退了。”能夠全身而退,阮竹卿也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薛冉為什麼能在京城橫行無忌,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眼下這種形勢,乖乖撤退才是上策。
“等一下!!”木新航又出幺蛾子了,包括太子殿下在內,都對木新航的不依不饒產生了反感的心理。
“木世子還有什麼事?再磨蹭一會兒,樓上的酒菜都要涼了。”阮竹卿咬著牙花子問道。
“那邊那個一直沒吭聲的書生,本世子怎麼看他有些眼熟?他身後跟著的是蘭玉班的頭牌邵玉樓,沒錯吧?”木新航已經在百裏靖的眉眼間漸漸看出了那日讓他驚豔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