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次日，莫北嘯先程三妙一步醒了。正對上程三妙咬著手指，躺在自己的胸膛上酣睡，那份稚氣讓莫北嘯喜歡得緊。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梁，怎麼看都不覺得厭煩。想起昨夜在這紗幔中發生的一幕幕，莫北嘯心中的情緒異常複雜，既是欣喜和滿足，又有一點點的悔意，因為自己終究還是為了一己之私做了程三妙並非情願的事情。可是如果時光倒轉回到前一晚，恐怕他依舊會這樣做。
    不一會，長風在門外小聲道：“爺，黃成仁醒了。”天知道長風是頂著多大的壓力站在程三妙的房外麵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嗯……”聽到門外的聲音，程三妙懶洋洋地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先是看見屋裏的擺設，然後像小貓一般在莫北嘯的胸口蹭了蹭，又把眼睛閉上了。過了一會，忽然想起來哪不對勁，忙睜開了眼睛，腦袋一揚，正對上了莫北嘯那充滿寵溺的柔和目光。可是對於程三妙，莫北嘯這副模樣屬實對他沒什麼吸引力，相反的，他十分不爽，臉馬上就垮了下來。猛然坐了起來，渾身這回是真的酸痛了。
    程三妙齜牙咧嘴，“莫北嘯！你混蛋！”程三妙當真是第一次直呼其名。
    長風在門外，程三妙這一嗓子他當真是聽得清清楚楚。哎，主子這是又把夫人給得罪了，小的我還是走為上吧，以免殃及無辜。於是長風做了一個明智之舉，跑得比兔子還快。
    莫北嘯起身，溫柔將三妙攬入自己的懷中。“是為夫的錯，下次不做得這般凶。”
    “你怎麼能這樣！”程三妙嘟嘟著嘴，表示不滿，但是卻沒有剛才那般強烈。畢竟他是定北侯的夫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早已經不再是曾經的程三妙。而幾個月相處下來，程三妙也不得不承認，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很安心，很舒服。
    莫北嘯反複從上至下摸著程三妙的頭，以示安撫。懷裏的人，軟軟的，暖暖的，古靈精怪的，聰明伶俐的。在莫北嘯的灰色記憶中，從來不曾有這樣一個生命體讓他覺得活著是有多幸福的事。程三妙來了，他的世界終於有了除了黑白之外的其它顏色。讓他愛，讓他癡，讓他瘋，讓他迷亂，讓他想把這世間所有最好的東西如數捧到這個小孩麵前。
    “哎？剛才長風說什麼來？”程三妙推開莫北嘯，忽然認真地問道。
    “黃成仁醒了。”
    “哎呀呀，那我們趕快過去！”程三妙跐溜一下便下了地，光著小屁股顛顛地找衣服換。
    被子繞在莫北嘯的腰間，胸膛和腿都露在外麵，陽光一晃，那健碩的肌肉分外耀眼。程三妙自己穿好了衣服，一轉身，剛巧看見侯爺坐在床上噙著笑看著自己，不由臉一紅，有點羞澀。
    “你你……你不害臊，太陽曬屁股了，還坐在床上發呆！快起來快起來，今天我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呢！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問那個黃成仁。”
    莫北嘯這次倒是沒有耽擱，掀開被子，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身體全部暴露在了程三妙的眼前。這回三妙也不玩羞澀了，眼珠子就釘在了侯爺的身上，瞪得圓圓的，肆無忌憚地欣賞起來。
    兩人都梳洗完畢，連早飯都沒有顧得上吃，便一起去客房看黃成仁。黃成仁正依靠著床半坐著喝粥，一見到定北侯夫夫。忙要起身感謝二人的搭救。
    “啊呀呀，行禮什麼的就免了，你要是真想感激我們，就來點實惠的，付錢吧！”
    “……我沒有……”黃成仁特別尷尬地說。
    “哎呀呀，沒有錢，怎麼辦？侯爺，你說說看？”
    莫北嘯轉頭看著俊俏的媳婦兒，饒有興趣地想知道這小子又在耍什麼花花腸子。
    “哎呀呀，要不就讓他賣身到侯府當個下人吧！好不好，侯爺？”
    “三妙說好便好。”
    說起來，這人死裏逃生，本也沒有容身之所，程三妙這樣收了他，既是讓他有條活路，也是給了他一個報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