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那個人真的是傳言中無情的定北侯嗎？”華清引道。
    信王文卿笑了笑，“豈止你覺得訝異，隻能說他對程三妙動了真心罷。”
    “真心？”華清引轉過頭，笑著，“何謂真心？”
    文卿淡淡一笑，“你沒有的東西自然不知。”
    “知我者，當真是文卿兄。”那時的華清引，瀟灑自若，放蕩不羈，可是當他真正有了真心的時候，他才悔恨曾經此時這般空無的自己。
    “近日朝中可有什麼動靜？”華清引之所以來到都城，就是為了查含沙盟一事。信王向來是皇子中最低調的一個，所以素來不怎麼與朝中重臣來往，特別是像定北侯這樣的人物，若不是為了幫著華清引查含沙盟一事，他是斷然不會去招惹定北侯的。
    “我正欲說與你，前些日子，刑部收監了一位要犯。照例說審訊的事宜當全權交由刑部，但是皇上偏偏指明了讓戶部侍郎去協助審訊。這事兒可就有意思了。”
    “怎麼講？”
    “戶部的人參與審案，顯然是與銀錢稅務有關，但這戶部侍郎卻不是別人，正是程家二少爺程子修，偏偏定北侯接手了假銀票的案子，如此推來……”
    “這也沒什麼不妥，皇上執意讓程子修協助定北侯辦案，情理之中。”
    “看似如此，可是據我所知，這個要犯，正是含沙盟的人。”
    說到這裏，華清引的瞳孔皺縮，表情也微微閃過一絲凝重，看來程子修這個人，注定他華清引要多親近親近了。
    程三妙和定北侯前腳剛邁入丞相府大門，莫北嘯便直接被程子修請到了書房，壓根兒連看程三妙一眼都沒有。
    程三妙鼓起腮幫子，特別不服氣，為毛自己在二哥麵前總是沒有存在感囁？
    “侯爺，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程子修從書櫃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包用紅布包裹著的方方正正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印製銀票的印版。
    莫北嘯眉頭緊皺，這種東西乃是皇家欽定定製的東西，每年的印版年號不同，石材、規格和刻製的手藝都要有要求，分毫不得差。莫說是戶部的人，就連皇室的嫡親，也根本觸及不到這種東西。那麼問題來了，程子修一個戶部侍郎，是如何得到這樣的東西？
    莫北嘯伸手拿起來一驗真假，頓時臉色更難看，此物竟然是真的。
    “從何而來？”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程子修道，“如此緊密重要的物件，我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別人自然也能得到。侯爺也驗過了，此物與皇上欽點使用的印版並無差異。如果這個東西泛濫，那麼後果……”
    “後果就是國庫虧空。”莫北嘯接道。
    “正是。侯爺，此案當真非同小可。”
    “兄長手中的這塊，從何而來？”
    “正是前些日子收監的那名要犯黃成仁手中，他以此物向我換取一命。”
    “兄長答應了？”
    “他既然拿得出這物件，那麼這個人便不能死。他活著，對於侯爺而言還有很大的用處。”
    莫北嘯拿著那塊印版，點了點頭，“我應該見見此人。”
    “不可，侯爺非但不能見他，就連是我也不能常去了，以免打草驚蛇。”
    “此人是什麼身份？”
    “含沙盟。”
    莫北嘯眉頭皺了皺，這條重要的線索，的確半點閃失都不能有。眼下，莫北嘯必須想辦法把這個人從牢房裏弄出來，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否則，要不了幾日，黃成仁便定會喪命，含沙盟的人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危險存在下去的。好在黃成仁想要活命，如若換成個剛烈的家夥，那才是最糟糕的。
    “啊呀呀，有完沒完啦，吃飯啦！”程三妙在外麵推書房的門沒有推開，隻能氣呼呼地站在門外嚷嚷。莫北嘯將此物交還給了程子修，待程子修將物件放回原處，二人才從書房裏相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