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殺人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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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隻開著壁燈,隱隱約約看著有不少人,屋裏的人早就適應了光線,喬傑炙一直盯著門口,發現了安謹的身影,他立馬起身迎了上去。
“安謹!你們來了。”喬傑炙一臉歡喜。
“生日快樂!”安謹報以微笑,伸出手遞上自己的禮物。顏歡有些不好意思,也趕緊把自己的禮物交上。
“謝謝!”喬傑炙連聲道謝,他有些好奇安謹的禮物,剛好顏歡的又送了過來,他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又看向安謹。
安謹兩隻眼睛笑得如同兩輪彎月,一副看笑話的表情。顏歡的神經也太大條了,Aussiebum的內褲盒也不包個禮品盒,外包裝上的外國男模身穿內褲的造型很是紮眼。
顏歡看見他笑就感覺自己被安謹耍了,趕緊道“是安謹幫我選的,他比較期待你穿!”顏歡狠狠地瞪了安謹一眼,小樣,要死一塊死。
“是嗎?”喬傑炙也不介意,心情大好的攬過安謹,帶著兩人往裏走。喬傑炙應該是喝了些酒,他伏在安謹耳邊說道“安謹,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安謹笑了笑沒說話,他覺得兩人的動作過於親密,但也沒好意思閃開。他看了一眼顏歡,還好她沒在意,正一臉期待著打量著屋裏的人。
“就等著你們來了切蛋糕了!”裏麵的一個男生走過來說道,安謹認識他,池浩。是喬傑炙的哥們,學校籃球隊的,長的挺硬朗的,典型的體育男孩。
安謹衝他點點頭,他一側過頭去,發現顏歡一臉嬌笑著,正靦腆的整理著自己的裙擺,安謹目瞪口呆,靠!顏歡看中的竟然是這廝。
喬傑炙打開了燈,關上了音樂。安謹這才看見,沙發上還坐著五六個人。
安謹看了一圈,為之一愣。這世界就是這麼小,紀雨欣正是那六分之一,此刻正靠在一個男生懷裏唱著歌。
顏歡也發現了她,她立馬高傲的邁著步伐坐到了紀雨欣對麵,那籃球隊的也笑嗬嗬的跟了過去。
安謹笑看了那兩人一眼,原來早就珠聯璧合了。
裏邊的人看到人到齊了,也關上了音樂。喬傑炙一臉燦爛的幫大家互相介紹,他故意挨著安謹坐下。
紀雨欣一抬頭就發現了安謹,她驚愕了一下,隨之撇撇嘴。安謹報之一笑,沒在意。
顏歡卻生著氣,她對喬傑炙笑著說道“喬,沒想到你這麼開放,還叫了小姐啊?”
喬傑炙一下子臉色有些不好意思,屋裏加上顏歡就兩個女生,她肯定不會說自己。果然,紀雨欣的臉瞬間變得有些猙獰,她把麥克風重重的扔在沙發上,音響裏立刻傳出了極其刺耳的聲音,他身旁的男生也麵色不善的看著顏歡。
喬傑炙趕緊說道“顏歡,你別亂開玩笑,這裏的都是我們一個學校的。”他說完,還不忘看看安謹,生怕他誤會。
安謹沒在意,他不想讓顏歡為了自己惹麻煩,有些討好般的對紀雨欣笑了笑“這麼巧啊,小欣,你也在?”
喬傑炙鬆了口氣,對安謹說道“原來你們認識?”
“恩,她是…”
“真想不到,喬傑炙你也認識這種人?”紀雨欣氣衝衝的直接打斷安謹的話,有些輕蔑地問道喬傑炙。
沒等喬傑炙回答,顏歡不客氣的衝她吼道“說話放尊重點!你以為你是哪種人?”
紀雨欣沒搭理顏歡,她隻是盯著安謹。
安謹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
“嗬嗬…”紀雨欣笑了一聲,他看到安瑾不自在的樣子,心裏就莫名的有快意。她獰笑著衝顏歡說道“看來他沒有對你們說過啊?“她轉過頭看著安謹“對不對?殺人犯的孩子?”
安謹的臉一下子變得沒有血色,顏歡有些驚慌地看著他。卻發現安謹的眼裏滿滿的全是惶恐。她站起身,揚起自己的包衝紀雨欣狠狠的砸了過去,罵道“賤貨,你胡說些什麼?”
紀雨欣被砸了個正準,她氣急敗環的把包甩回顏歡身上,正想往前,卻被喬傑炙一把拉住,喬傑炙也麵色不善的看著她“你說話小心點!”紀雨欣被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發現自己的男友也無動於衷,她頓時火冒三丈,她一把甩開喬傑炙的手,衝到安謹麵前。
“你說,你媽是不是殺人犯?是不是?”紀雨欣抓住安謹的胳膊問道。
‘啪’的一聲,安謹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敢打我?”紀雨欣捂著臉吼道“你就是殺人犯的孩子,你你媽不守婦道,被你爸撞破,才會想殺人滅口的,你是誰的野種,隻有你媽知道!”
安謹的腦海‘轟’的一下炸開了,他茫然的抬起頭,看見紀雨欣快意的嘲笑,顏歡的不知所措,喬傑炙的詫異,以及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安謹喘不過氣,他轉過身跌跌撞撞的往門外走去。他不知道要怎麼麵對他們,也不知道要的哪去。
顏歡反應過來,紀雨欣還在喋喋不休的衝安謹的背影數落著,她拿起桌子上的蛋糕,猛地蓋到了紀雨欣頭上,紀雨欣尖叫一聲,回過頭跟她扭打在一塊,其他人趕緊拉架,屋裏立馬亂成了一團。喬傑炙看了看撕打著正歡的顏歡,轉過身向著安謹的背影追去,他似乎覺得,這次追不上他就再也追不上了。
安謹不知道要躲著誰,也不知道要的哪去。他隻是一個勁的往外走,不讓人追上。記憶裏那些被鎖在腦海深處的回憶,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你看,安家的孩子長得可一點也不像他爸爸!”
“我媽給我說了,你媽是殺人犯,你快走開!我們才不要跟你玩…”
“你是誰的孩子我們可不知道,反正我們安家不會認你這個孫子,你走吧!”
“………”
安謹以為自己已經在噩夢裏醒來,卻發現那個夢原來跟自己融合了,但凡有人指出,自己還會被它吞噬。
噩夢發生在安謹的八歲,那天天陰的厲害,安謹早早的就上床了。母親坐在沙發上織著毛衣,隻是眉頭皺著幾乎比天色還要隱晦,他知道,父親又沒有回來,不曉得在哪裏鬼混。
母親上過大學,是個很溫婉的女人。安謹有偷聽到鄰居的閑談,母親在大學裏有談好的男朋友,但都要談婚論嫁的時候,那男生卻拋棄了母親,成了某個私企的乘龍快婿。
可這事竟被人傳了出來,母親心痛之餘卻成了村裏最大的笑話,那些謠傳被越傳越盛,像汙水一般潑在了母親身上。
在思想保守的農村,母親的名聲一落千裏。姥姥托人慌亂的把她嫁了出去,就是遊手好閑的父親。
父親是那一帶出名的混混,長相不錯卻遊手好閑,愛惹是生非確沒有擔當。但即便如此,他也瞧不上母親,他因為沒能得到完整的母親,而成為他心裏最大的詬病。在他心裏,母親就是一個不守婦道,水性煙花的女人。
每每吵架,他都要以此為借口。但他自己在外的風流債更是數不勝數,母親卻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多的時候,安謹半夜醒來,就看到母親一個人低低的啜泣。他坐起來,就隻能坐在母親身邊陪著她。
那夜的爭吵像往常一樣,是晚歸喝醉的父親又要生事。
安謹半夜醒來,就聽到了外麵的雷聲,夾雜著母親哽咽的爭執。他起身想打開燈,去發現停電了。他有些害怕,便摸索著往客廳走。
“你在外麵怎麼混,我都不管,可你居然把她帶回家裏,安誌康,你還是不是人?”
“你好意思說我?你好到哪去?被人玩過就扔了的破鞋!”
安謹光著腳貼在牆上,他隱約看見母親正和父親撕扯著。父親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女人,正抽著煙看著。
‘啪’的一聲,母親被父親一個耳光打倒在地。安謹適應了黑暗,趕緊跑過去護住母親,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憤恨的說道“不許打我媽!你是壞蛋!”他光著腳氣衝衝的在父親腿上踢了一下。
“安安!快回房去!”母親被他嚇了一跳,那個喝醉的男人可不會顧及自己的兒子。
不出所料,沒等安謹反應過來,他便被父親一腳踹開了。
“小雜種!誰知道你是誰的孩子?”
“安安!”母親喊了他一聲“安誌康,我跟你拚了!”
安謹被父親一腳踢開,他剛好撞到桌角,被摔得頭冒金星,想爬卻怎麼也爬起來。他聽見越來越大的雷雨聲,跟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想去幫母親,但就是沒力氣站起來。
安謹的眼皮越來越重,他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卻聽到一聲女人尖細的驚呼“啊!殺人啦!”
安謹迷迷糊糊的感覺被人抱起來放到床上。他隱約聽見母親的聲音“對不起,我的孩子…”他想伸出胳膊抱抱母親,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謹被雷聲驚醒,客廳裏的門被風刮得沙沙作響,依然沒來電,安謹捂摔疼的著頭摸索著往客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