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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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盞茶功夫,消息甚至還沒有出商洛鎮公孫世家的牆頭上就已經冒出了鬼鬼祟祟的影子,眾人湧出堂外,見到這些宵小之輩自然是要抓了的。隻是當他們看到那些行動迅速身法矯健的魔教之人並追上去時,赫然發現自身的各處穴道開始出現受阻現象,情境不妙,現場大亂。“怎麼回事。”邵峰為一人號脈,這人倒在地上突然看著邵峰後麵喊道:“邵大俠小心。”邵峰拔刀跳起翻身一刀劈下,雖然劈中來偷襲者,隻是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內息開始凝滯不暢。從大門湧進來成片的黑衣人,他們手中的兵器噴射出一張張鐵織網將所有人分開網住,此時連麒哈哈大笑,道是自己人來了。
原天行抓了連麒道:“住手。”但是沒人去聽,那些黑衣人更是當他們不存在般手下不停,動作狠辣,訓練有素。邵峰幾步斬殺數名黑衣人靠到原天行身邊道:“行叔,看來這些人不是聽令與他的,我們需得另想辦法。”原天行對連麒道:“你命令他們住手。”說著時已是一張天蠶絞金絲網兜頭罩來。邵峰往天上劃出兩道交織的刀氣後但覺血液沸騰,呼吸急促。何時又中得這藥,他還未思索迎麵幾個黑衣人手持彎刀向他上中下三路砍來。看來隻能不用內力,邵峰運用莫測的步法仗著招式的巧妙遊離於這些黑衣人中,隻是他本已左臂受傷,胸口處的斷骨才被笑千方接上不宜輕舉妄動,此時又做此下策,將傷口又加深許多。就在他瞥到所有人都幾乎被抓時,樓紅玉挨近道:“邵兄怎麼辦?”邵峰道:“先走。”
樓紅玉忽然接不住迎頭一刀驚叫著彈向邵峰,另有黑衣人趁機刺去,邵峰隻得回刀護著樓紅玉,左手攬了樓紅玉,右手抽刀斷水破去幾人攻勢。他還在想如何把這些人及時製住,自己卻忽然全身軟了下去,手中刀落地。他抬頭去看樓紅玉,樓紅玉對周圍的黑人道:“別傷了他。”說完往原天行那邊去,那邊邵峰隻來得及看清虛塵道長和原天行糾打在一起,這是……邵峰彼時已是昏迷了過去。
雪已化,老梅樹愈發的穹勁,點點紅梅仍然綻放的不拘一格,精神抖擻。長春蕉掩映的房門裏,趙家公子抱著一隻肥胖的鬆鼠坐在矮榻上,望著床上的人歎息道:“你怎麼還不醒呢,公子都說了不會娶你的,隻是嚇嚇那個叫邵峰的而已。”他又轉頭揉著肥鬆鼠的耳朵自語道:“他搶了公子的老婆就應該知道,公子也會搶他老婆的。可是他怎麼還不來找他回去呢。”忽然聽到床上有動靜,他跑到床前看著床上的人道:“你醒啦?”床上的人看他一眼後沒什麼表情的轉頭看著頭頂的紗帳,忽然一躍而起往屋外走去。緊接著他卻又被人逼退回來,趙家公子跑過去拉著來人親切叫道:“爹。”
趙霸天摸一把兒子的頭發笑道:“人兒,他有沒有欺負你?”趙家公子搖頭道:“老婆他乖的很。”趙霸天滿意看向那人道:“羅三你還不識相些,這都兩天了邵峰也沒來找你,你竟還想當他的新娘,不如做我家的兒媳,我家人兒還未娶第五房。”羅三冷冷道:“羅某說過多少遍,羅某和邵峰沒有半點關係,趙莊主何必如此相逼。”趙霸天哼聲道:“你與他無關係為何穿著紅衣躲在洞房中?”“羅某去觀禮穿的自然是紅衣。”
趙霸天道:“那又為何在新房裏?奧,莫非藏在櫃中是要偷窺他和誰歡好。”羅三呸一聲道:“羅某好歹是點蒼少主容不得趙莊主這般詆毀,趙莊主貴為一莊之主理應比令子心智高些,可別讓羅某看低了。”他說著看向趙霸天,趙霸天攬著兒子張狂道:“哈,老夫管那許多,當初他邵峰搶我兒子的媳婦,那老夫就把你再搶回來,邵峰若是不來搶走你那你就是我兒的第五房妾了,管你是什麼點蒼少主。”羅三一看對著這兩父子無法講理,邵峰也不可能來救他,說不定邵峰已經毒發身亡了,他微斂神色趁著趙霸天顧著他兒子之際手中幾點珠子射向趙家公子,這幾粒珠子是趙家公子常玩的那種,早前便被他藏於懷中此時拿出來製敵出其不意,他手上更是不想留情的樣子。趙霸天一驚連忙帶著兒子躲過這幾點珠光,羅三已經奪門而出,並且明智的選擇了躍上屋頂走人。趙霸天在後麵惡狠狠地喊道:“來人,給我抓回來!”
商洛鎮上人們議論紛紛,都在談論兩日前公孫世家一場大火燒得莫名其妙,明明是正在辦喜事的地方卻突然燃起漫天的大火,好好一座莊子就這麼給燒了個幹淨,據進去看的人說,那裏遍陳屍首,共有幾十具,全都給燒焦了。光清理屍首送去義莊都花費了好長時間,官差說這場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屍首聚在一處看來是放在一起被燒死的,除了仇殺不作他想。
羅三來到商洛已是他離開公孫府的第三日了,再次站在這破落的門前卻恍然有隔世的感覺。本以為邵峰會因為他手中的毒而難逃一死現在看來縱使沒中毒也逃不了這一劫。羅三向人們打聽清楚,原來當日這裏闖進來許多黑衣人,隻是當時應該有許多武林高手在場,怎會致現在這種情況,看著滿地殘垣,看著黑灰鋪滿了的白石,那方圓一裏內的雪都融化,地麵都泥濘難行竟比下雨還要糟糕。
羅三看著沒有收拾的地麵上有一些殘網斷劍,料想當日發生了爭鬥,當日的黑衣人卻是重點。羅三想象不到有誰可以將原天行、邵峰、公孫太爺等為首的眾多英雄好漢一網打盡。他認為除非是中了某些不設防的陰謀詭計,否則絕不會致此慘敗的損失。羅三撚去手指上的灰塵,站起身負手而立遙望蒼穹,難道是天尊的援手,他的援手竟如此強大?羅三不由得緊鎖眉頭,用以往用的方式試著去聯係連麒,將記號刻在街道轉角處。但當他晚間再次回到公孫世家的府門前時,他遇到了前來抓人的趙霸天父子,他立即察覺到這批人的到來而及時隱藏在街角處,偏偏有一隻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鬆鼠撲到了他身上,一陣上躥下跳。
這批人便看到了他,羅三揪住這隻鬆鼠提著對跑上前來的趙家公子道:“趙公子。”趙家公子喜道:“老婆,你在這兒。”羅三皺皺眉道:“你如何知道我在這兒?”趙家公子撲上來抱起他手中的鬆鼠道:“是靠雁雁哦。”羅三道:“老鼠。”趙家公子急道:“不是老鼠,是鬆鼠,叫雁雁!”羅三沒好氣道:“你爹呢。”“我爹去姥姥家了。”“你說是這小東西找到的我?”趙家公子點頭,羅三道:“我不信。”趙家公子急道:“雁雁可厲害了呢,它能找到所有它見到的人。”“那你能找到一個白胡子白衣服渾身都是白的人麼。”“不能。”
“……”
“我家雁雁能呢,雁雁你說是不是。”“吱吱。”羅三噗的一笑道:“好啊,你找來我看看。”“好,不過,你要跟著。”趙家公子眼睛亮亮的看著羅三道。羅三點頭。趙府小廝想做阻撓,羅三回身掃視他們一眼道:“你們家公子做什麼,你們也敢阻攔!哼。”“走吧。”他溫聲對趙家公子道。趙家公子再次眼睛亮亮的看向他,臉上帶著知足的快樂。
趙家公子的鬆鼠果真可以找到他要找的人,羅三想此人當是奇才隻是某些方麵就單純了些。涼亭建在溪麵上,水流衝擊著冰冷的台基,亭中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邀請過他深夜話談。簫聲悅耳隻是其中盡是纏綿悱惻的思念,聽來讓人心傷。羅三驀然一種悲上心頭,他這般費力來找百十老又是為何。走上涼亭,百十老轉身看向羅三他此時竟也有些悲涼的味道,和羅三印象中的著實不同。“三兒,你怎麼在這兒?”百十老道。“師傅。”羅三跪地,他不知道趙有才把秘籍還給百十老沒,但看當日百十老不在他也應當沒有還罷。“怎麼了?”百十老拉起羅三道。羅三低頭道:“邵峰不見了。”百十老一驚,他就知道會壞事,他轉頭對文秋水道:“賢侄,咱們改日再會啊。”說著將羅三拉起幾下消失在山間,趙家公子見狀又帶著小廝急忙追去。
公孫世家內,百十老捏著胡子察視一遍現狀,道:“我早知峰兒這親事會出差錯,可我怎麼就沒來阻止,唉……”“師傅,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百十老皺著眉做出一副懊悔非常的樣子道:“三兒,他們兩個成親了沒?你當時在場嗎?”“徒兒不在。”“你不在!峰兒成親你不在,你……唉你們小輩之間的事老頭子管不著了,”百十老找個地方坐下,拉著羅三的手道:“你知不知道峰兒和煞君是什麼關係?峰兒是連麒的兒子,小丫頭是峰兒的妹子,他們怎麼能成親,可你師傅我當時本已打算趕來阻止,隻是我怎麼就……唉,大錯鑄成啊。”百十老單手捂上了臉。邵峰竟然是天尊的兒子!果真是他的兒子!羅三頓時驚在原地,若是如此,天尊又為何把自己女兒嫁給自己兒子。
羅三道:“師傅,看來天尊不知道邵峰是他的兒子,不然他不會拿原夫人做借口。況且當日應該是發生了大事,他們未必就已成親。”百十老從指縫裏看向羅三,眼珠盯著他道:“真的?”“當然是真的。”你心裏不就想我這麼安慰你麼,羅三心裏無奈道。“那現在怎麼辦?”百十老看向羅三,“……您沒辦法的事,徒兒更不知道。”羅三不由得就有些悶氣道。這時一聲不確定的“三兒”在大門處響起,羅三轉頭看去,喊道:“爹。”羅博臉色一變奔過來照著羅三伸掌就打,“你個混小子三天兩頭鬧失蹤,回來也不知道先來看爹,你是要氣死爹啊……走,跟爹回去!”羅博拉著羅三就往外走,羅三順著羅博走,急喊道:“爹,我師傅在這兒。”羅博轉身:“你師傅?”麵前是一張笑眯眯的臉,仔細看渾身都是白的,百十老笑道:“你是三兒的父親,好小子。”“三兒的師傅。”羅博念叨一聲忽然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