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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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花千機的解說和證明,他將自己如何答應白眉天王的要求與吳念聯手完成的這一係列事情都詳盡道出,當眾人問他為何會把這些對他不利的事說出來後,他隻是森森笑著看著吳念道:“因為他殺了我愛的人,我要他死。”吳念已經被霧小師太和言豔嬌丁俊子道長聯手製住。吳念不理會他,隻抬頭看向邵峰,他此時嘴角流著血,臉上被丁俊子的拂塵抽中血紅一片,他吐口血沫道:“既被你抓住要殺要剮隨便吧。”邵峰歎一口氣,他沒想到花千機會出現倒戈向他這方,本來他還擔心眾人會質疑原天行現在看來原天行來不來都無所謂了。吳念或者說趙晗,也許兩個都不是他的真名。邵峰問:“你真名叫什麼?”吳念不知想到什麼低聲道:“趙晗,這是我的真名。”邵峰奇道:“為什麼不是連風?”趙晗搖頭道:“白叔從沒說過我是連風。嗬……他隻道我是連麒的兒子,我若是連麒的兒子為什麼我不姓連?他為什麼不讓我姓連?為什麼我從沒見過他?”他反問道。吳念的意思是沒見過連麒,他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就是連麒的兒子,一切隻有等白眉天王道出真相了。邵峰又一次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我身上的胎記。”答案和花千機告訴羅三的一樣,白眉天王告訴趙晗這一點可用,他才拿來利用的。“白眉。”邵峰怔仲念道。
這事情好像可以平定下來了,最高興的當然屬公孫太爺。他聲音洪亮招呼著眾人擺酒給邵峰洗塵,將趙晗和花千機關了起來。他比起邵峰離開時那真是天差地別的,公孫義龍喜滋滋的看著自己太爺高興地忙乎著。好久沒有讓他鬆開眉頭的事了,公孫義龍歎息一聲心到:邵峰,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背著自己的刀轉身往莊裏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啊,不好意思,有沒有傷著你?”他慌忙扶起這人,隻見這人右半邊臉上眼部以下位置有一塊暗色,就像一片枯葉從臉上長出來的一樣,那上麵還有許多抓痕,公孫義龍嚇了一跳。這人慌忙拂開他的攙扶低身拾起鬥笠道:“我沒事。”這無雪無風的日子他卻頭戴鬥笠,剛才那無意間一撞將他的鬥笠也給撞掉了,他撿起鬥笠邊走邊戴,走得有些踉蹌看得出他很急迫,莫非怕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公孫義龍嘀咕道。那張臉若不是有這麼一塊胎記應該還說得過去吧,自然即使沒那塊胎記也不會比得上他,公孫義龍抿唇忍住為自己的天然好條件驕傲,但是想到邵峰就在他家做客並且他甚至有可能請教一兩招頓時那驕傲之情就彌漫了。
這座荒涼的小院子已經好久沒有人來了,午應當已被送出去,自從花千機主動出麵澄清邵峰的身份就一直未回來過,小小和那個叫白硯的男子也不見蹤影。從那日的群英會後,他每到夜晚時分會準時出現在這兒,然後又立即離去。這種情況持續了半月,今日他來了卻久久未曾離去。門扉吱呀一聲,他推開門走到院子裏的水潭邊就站在那裏看著水裏的倒影。“這麼難看。”他自語道,卻懶得抬手去觸碰一下,因為那肥腫得像饅頭的部位即使落上一片雪都會疼。他嘴角微動自嘲一下,繼而因為牽動了臉上的腫處痛的閉緊了眼。他的頭上還是那個不變的鬥笠,鬥笠遮住了天空的顏色留給他自己一片暗色的空間。這樣更有安全感,他想著離開了這座小院子。走在商洛的大街上,看到各色人等,每一張臉都是極有生命力的。他們在為自己的事情或奔波或享受。輕快如歌的叫賣聲響在這條河邊,河麵一層厚厚的冰層,積雪被掃到兩邊,孩子們在冰麵上扔著雪球滑著冰戲耍著,他靠坐在一棵老柳樹下看著這熱鬧的場麵幾乎忍不住要跟著去玩耍一番。一個小男娃兒捏著一團雪打向他喊道:“三哥哥,快下來陪我們玩啊!我們來滑冰。”他任那雪球打在肩上,指著自己的臉搖了搖頭,男娃兒臉色一橫道:“那個壞人又欺負你了,我要帶上我的手下給你討回公道。”他說著喊過來一堆小孩,他們聽到這個男娃兒的解釋非常義氣的大喊:“好,給三哥哥報仇去!”這堆小孩爬上岸,男娃兒過來牽起他的手道:“走吧。”他摸摸眼前這顆小腦袋再次搖搖頭,站起身走了。男娃兒帶著夥伴們趕緊跟上,但那個身影幾下就不見了。男娃兒幾乎要哭了起來,眼睛急著道:“他去哪兒了,你們看到沒?”幾個小夥伴道:“不知道。”於是他們隻能回去,他們的爹爹在呼喚他們。
整個商洛鎮都在傳最近邵峰與公孫太爺的重孫女趙悅伶兩情相悅,兩人不久就會成親。公孫太爺臉上的笑容一刻沒停止過,對於別人的恭維欣然接受。今日商洛各處都開始張燈結彩,喜帖發往各處,公孫世家的商鋪客棧賭坊等等都忙活了起來。送喜帖的人騎著快馬從麵前奔過去,羅三看向地麵,那裏剛剛掉下來一份請帖。撿起來打開一看裏麵寫的確實是邵峰成親的消息,邵峰一直未有妻兒眾人都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德才兼備的人,現在算是不用妄想了,邵峰要娶得是趙家閨女。
羅三掃到女方名字卻驚在那裏,女方名字的地方寫著明明白白的三個字:江若蘭。邵峰要娶的是江若蘭,喜帖卻是從公孫世家發出來的,這是多麼不可能的事。羅三將請帖塞到懷裏。邊上的乞丐看到爭著去搶,他微蹙眉頭推開這些人往邊上走了幾步,那些乞丐跟著將他圍起來幾雙手不老實的在他身上摸索,知道這些乞丐耍流氓想趁機摸走他身上的財物,但手裏的這張請帖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們弄去。偏偏不能動手打他們,他還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這些乞丐也是滿城晃悠他時不時就會看到他們要是被他們纏上可不方便脫身。又擔心那個使者發現請帖少了回來要回去,他隻能先走人,乞丐的手雜亂無章的揮動著打到他的臉上還弄掉了他的鬥笠,疼痛令他動作一滯下意識反擊,扇開兩個乞丐。隻這刹那間請帖被一個老乞丐奪在手中,這時身邊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羅三一驚,老乞丐裹著那方請帖跑了。那些乞丐也哄然散去。
羅三不敢抬頭匆匆離開,邵峰抓住他胳膊道:“兄台我看你傷著了不如我……”“多管閑事。”羅三揮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的聲音沙啞而細如蚊呐,邵峰還未來得及說完他已經匆匆忙忙的跑了,邵峰自覺無趣,他本來是看這人被幾個乞丐圍著欺負才來看看的沒想到這人倒是不領情。他低頭看一眼地上的鬥笠,最近他好像經常看到這麼一個戴鬥笠的人,或遠或近。他突然想看看這個經常出現在他視野裏的戴鬥笠的男子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