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陽擺弄著茶幾上王媽放的百合花，龍天驁從背後環住他，呢喃著：“向陽～”
    轉過身摟著龍天驁的脖子，直視著他眼底的欲火熊熊燃燒，劉向陽笑了，笑得張狂。
    龍天驁呼吸一緊，抱起劉向陽往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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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劉向陽，劉向陽隻是低垂著眼麵無表情的望著自己的動作。
    龍天驁有些煩躁，隱約想起來在警察局裏川崎跟自己說了上午發生的事，心裏更加狂躁了。捏住劉向陽的下巴使他抬頭看著自己，龍天驁聲音低沉的說：“你上午為什麼要跑出去？”
    劉向陽冷冷的看著男人忍耐著憤怒的臉，沒有感情的說：“要你管。”
    “啪！”一耳光，幹脆利落的落在了劉向陽的臉上。
    兩人都愣了。
    劉向陽被扇的臉側到一邊，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慢慢轉過頭，直勾勾的盯著龍天驁那張錯愕的臉，冷笑。
    “向陽……”龍天驁快心疼死了，看著劉向陽紅紅的一邊臉，剛才所有的憤怒都被自己這一掌擊碎，鋒利的碎渣全部深深紮進自己的心髒。
    方才所有的情欲溫柔都在這一瞬間破滅消散。
    龍天驁站著，不知所措的看著劉向陽眼底冷的慎人的疏遠和他嘴角蚯蚓似的爬出來的血絲。
    想要伸手去將劉向陽抱在懷裏好好安慰，手卻在離那人還差半毫米的地方被那人躲開。
    劉向陽像碰到了什麼極惡心的東西，聲音有些尖銳嘶啞的說：“別碰我！”
    龍天驁緩緩的收回手，這個動作仿佛消耗了他極大的毅力，顯得有些沉重。
    劉向陽起身去了窗邊，默默的抽煙。
    龍天驁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龍天驁，”突然，劉向陽說話了，“我知道你……”
    龍天驁愣了愣，不明就裏。
    劉向陽轉過身懶洋洋的靠著窗台，渾身都是拒人千裏之外的陌生氣息，那雙灰蒙蒙的眼睛依舊在雲霧繚繞中沒有焦距，他身後的漫天殘陽形似水，色似火，遠比劉向陽奪目的渲染在窗框裏那副畫麵上。
    劉向陽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然後遞給龍天驁。
    龍天驁接過煙放在嘴裏，沉默了一會兒，心裏有些悲哀，但還是問：“那你呢？”
    “我不知道，”劉向陽老實的低著頭回答，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龍天驁猜，那張臉上依舊會是那種無所謂吧，可能還帶點疲倦，“我不喜歡被人圈著養著，我也是男人。”
    “向陽，”龍天驁輕聲說：“我隻想要你知道，沒有人可以像我對你這樣好，你不能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劉向陽淡淡的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和言語。
    怕是劉向陽還不相信似的，龍天驁說了中午發生的事，“中午我們去局子裏，因為東場被人攪了，我們去撈人，攪局的人是芒刺。”
    劉向陽在聽到芒刺的名字時身子動了一下，這個小動作沒有逃過龍天驁的眼睛。劉向陽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你把芒刺怎麼樣了？”
    “芒刺是豪恒從前的手下，而你現在是我龍天驁的，你不能相信他。”龍天驁沒有回答，隻是說。
    “你把芒刺怎麼樣了？！”劉向陽有些聲嘶力竭，他害怕去想龍天驁把芒刺怎麼樣了，龍天驁這種人，既然他能把阿陳和那個人殺了，動動嘴，他照樣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殺了芒刺，更何況這次還是芒刺先不知死活的挑事。
    龍天驁不說話了，深褐色的眼眸裏流露出一種殘酷無情。
    眼神證明了一切。
    劉向陽有些崩潰，腦海裏閃過從前玩的時候，芒刺臉上陽光燦爛的笑容，不帶任何現實的鋒利，他就像個孩子一樣不同於他們其他任何一個人那樣的美好幹淨，沒有欲念沒有貪婪沒有被毒癮生活折磨的滿眼血絲不知所措，他其實應該在大學裏，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在他懷裏，他應該結婚生子，他應該孝敬父母教育子女，他應該看著女兒走向另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的懷裏，他應該看著兒子成長為一個獨立善良的男人，他應該享天倫之樂然後平靜的躺進棺材裏落葉歸根。
    可是現在，芒刺可能在哪一處荒涼的角落裏，他的屍體被龍天驁的手下們肢解之後隨意丟棄，他還年輕。
    劉向陽紅著眼抬起拳頭向龍天驁揮去，臉上的表情像是失去了一件絕世的寶藏。
    “嘭！”
    “啪！”
    “啊！——”
    一係列發生的事讓龍天驁有些看傻了，回過神來，劉向陽已經被自己抱在懷裏，整張臉痛苦的扭曲。
    玻璃碎了一地，有人開槍狙擊。
    龍天驁呆呆看著血從劉向陽的身體裏成河流出，腦海一片支離破碎，那些他深藏心底連做夢都不願回想的血腥畫麵，此時此刻卻不合時宜的全部湧出來，如同大水決堤般的傾瀉。
    紅色的血。
    紅色的火。
    紅色的人。
    全部都是紅色的，視線裏也是茫然的紅色，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燒焦味充斥著鼻腔，煙嗆的他快要死了，他要死了啊。
    “龍天驁！龍天驁！”劉向陽忍著痛拚了命的喊，都這時候了龍天驁還有心情去發呆，他快要痛死了。
    劉向陽一巴掌打到走神的龍天驁臉上，聲音越來越虛弱了：“龍天驁！龍天驁……你他媽在幹嗎，快救我，我要死了啊……”
    龍天驁愣愣的看著懷裏臉色蒼白的劉向陽。
    “龍天驁……你不是說你愛我，我現在要死了啊……快救我……”劉向陽死死抓著龍天驁，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