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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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我都記得不太清楚了,隻是記得一個帶著檀香的懷抱將我帶離了風暴點,之後我便睡死過去。閉眼前是一雙溫柔似水的眸子,我知道是他,我這一生將永遠虧欠,卻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
我在睜眼的那一刻,真的有一種永遠不要醒來的想法,不用麵對卜箏,不用麵對子威,不用麵對,鄔毋年。我慢慢的睜開眼,是我的家,我掃了一眼,輕輕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人。我打量了自己一眼,身上的衣服沒有換,怪不得感覺不太舒服呢,我從衣櫃裏拿了件睡衣,準備換上,我把晚禮服脫了下來,往衣簍一拋,一聲硬物碰觸地板的聲音讓我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那顆recall。就算我刻意無視它,就算我像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過活,但事實是無法改變的,那顆recall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眼前。我撿起了那鄔家夫人權利的象征,我靜靜的看著那藍色石頭,它也像活著似的,沉默的看著我。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它攥在手心,從抽屜深處找了一個盒子,放了進去。既然不愛,既然無情,那麼又何必給我機會,讓我自作多情。
我把衣簍裏的衣服一股腦的倒進了洗衣機,按下開關,我怔怔的看著衣服在洗衣機裏掙紮,沉浮,翻滾,也許我們就像這衣服一樣,如此身不由己,如此狼狽不堪。隻要一旦開始就要堅持到最後,無論快樂與否。我看向時鍾,指針指向十了。我打開手機,有兩條短信跳了出來,一個是子威的,我打開一看,隻有四個字,好自為之。我苦笑著回了一句謝謝,於子威我是沒有臉麵說什麼話的。還有一封沒有名字,隻有一長串號碼,我疑惑的打開,卻也隻是短短的一句話,今天不用來了。我麵無表情的刪了它,原本準備在家好好休息的,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鄔毋年,也許我們該做個了結了。
我換上正裝,將自己好好打理一番,拎著包便出門了。我很快就來到了公司,走進電梯,直達28層,慢慢隨著電梯的上升,我訝異的發現自己如此的冷靜。“叮咚,28層到了。”我打開包,拿出盒子,走出電梯。這層不像職員層的熱鬧,也不像普通管理層那般嚴謹,倒有點像那種高級酒店,以黑色為主打色,又不顯沉悶,我走到磨砂玻璃大門旁邊的玻璃桌前,是那個得體小姐,她微微一笑,“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我找鄔毋年。”我把那顆recall推到她的麵前,她疑惑的把盒子打開,當她看到裏麵東西的下一秒,臉色整個變了,“鄔夫人,總裁在裏麵。”我微微一笑,“我不是鄔夫人,我隻是他的下屬,我們,我們沒有關係。”
我抓著裝有recall的盒子推開玻璃門,一股屬於他的獨特柑橘香撲麵而來,他背對著我,麵朝巨大的玻璃窗,單手扶額,黑色西裝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冷清的聲線中遮掩不住的疲憊“Cora?什麼事?”我沒有說話,緊緊的握住手裏盒子。他等了半天,見沒有人回話“Cora?”邊說著邊轉了過來。他一看到我,眉毛漸漸皺了起來“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你可以不用來了。”我淡道:“我是來還東西的。”我說完就把recall放在他麵前的桌子上,他遲疑的把盒子拿了過去,打開看了一眼,“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苦笑道:“怎麼?鄔毋年?你利用完我之後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我甩了嗎?放心,我不會對你死纏爛打的。”
鄔毋年把玩著recall,漠然道:“你什麼意思?我不是說蘇姍的位子是你的了嗎?難道說你還要什麼補償?”我低下頭,沉默半響,“鄔毋年,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他反問道:“你隻想問問題?”“是。”他再次轉過身,背對著我,呼出一口氣,“問吧。”“我對你而言隻是利用的關係嗎?”房間之中的沉悶好似讓我窒息,隻有那冷清的聲音在我的耳畔回蕩“不,我沒有利用你,我們隻是交換自己想要的東西,隻是演戲而已,若你當真了,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什麼。”突然內心苦澀至極,“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之前的舉措隻是因為我像陳末菵嗎?”“對。”一個字,絲毫不拖泥帶水。“那我還真是犯賤啊,我的確沒有資格來質問你,對不起,打擾了。”
我三兩步的衝了出去,沒錯,他從不曾愛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劇情的需要。之前對我的寬容,對我的縱容,對我的好,包括帶我參加晚宴都是因為對另一個女人的愛,他不惜利用與陳末菵相似氣質的我,在宴會上警示世人,陳末菵她依然是他鄔毋年的人。而我則是一個無關緊要,可有可無的炮灰,從始至終。
守在門外的得體小姐被我的突然闖出,嚇了一跳,“小,小姐?”我沒有理她,快步奔向電梯,門關上之後,才發現麵上一片冰涼,伸手一摸,竟全是淚。剛剛全憑一股氣支撐起來的身體一下子癱了下來,我感到無力之至,就坐在了電梯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嗎,渾渾噩噩,腦子空白一片。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想上電梯的人看見一個坐在地上淚流滿麵的瘋女人也都被嚇了回去,直到一隻大手伸過來把我抱在了懷裏,氣喘籲籲卻帶著擔憂的聲音傳入耳朵,“莊妃,你怎麼了?”
“我不是讓你好自為之了嗎?你怎麼還是這般執迷不悟?”子威一邊問我,一邊撥弄著電腦,我看著子威,問他:“子威,昨天。。”“昨天的宴會我也參加了,是和卜箏一起去的。卜箏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了你的樣子不對勁,就把我叫過來了。之後我把你送回了家。另外,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鄔毋年?”我眼神複雜的看著他的眼睛,他握緊拳頭,一拳砸向桌麵,“你怎麼可以喜歡他?你知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危險?跟他在一起你隻有被傷害的份!”我冷靜異常道:“我已經體會到了。”“你!”他氣極,一把捏住我的雙肩,力氣大到仿佛要把我身上的骨頭捏碎,我深深的望著他,突然他像泄了氣一樣,頹然的鬆開手,他苦笑道:“其實我又何嚐不是?明明知道愛你會傷了自己,卻還是義無返顧,我,又有什麼資格來說你?”一室沉默,一室寂寥。
“莊經理!”“莊經理好!”所有無用的信息,我一律皆無視,快步走向辦公室。事隔一年之後,所有的事情漸漸步入正軌,我把和鄔毋年“換來”的位子運營的風生水起,連著晉升了好幾次,每當手下的人問我成功的訣竅是什麼的時候,我都苦笑不已。下了班,天色將晚。我開著車,來到街市最繁華的路口,我望向人頭聚集的一個角落,這家夥還是老樣子啊。我將車停好,從一旁的小路穿了過去,我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他的身邊,周圍聽卓木唱歌的觀眾一片咂舌,木頭倒是很習慣我這種出現方式,非常淡然的彈著吉他唱著歌,絲毫不為所動。
我一看就特無趣,坐在他旁邊聽他唱歌,他一曲唱畢,掌聲雷動,這一年他也有一部分固定的粉絲群體了,他斜我一眼,朗聲道:“接下來這首歌對我來說非常有意義,請大家靜下心來聽。”我疑惑的看向他,閉上眼睛,細細的聽了起來,前奏異常的熟悉,是《甩開》。我睜開眼睛望向他,不知道他到底有何用意。“這首歌送給我的朋友,她從前是很快樂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就再也沒在她的臉上找到笑容了,我想把當初遇見她時聽的歌送她。”他看向我“我希望她能像從前一樣那麼快樂。”周圍的聽眾一聽紛紛起哄,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大著嗓子問他:“你那位朋友真的隻是朋友嗎?”他爽聲答道:“我哪知道?”他剛說完,聽眾們便紛紛大笑起來。
我微微一笑,回去嗎?再回到當初那個自作多情,自以為是的莊妃嗎?再回到那個愛上利用自己的男人而執迷不悟嗎?不可能,早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回的去了。我載著木頭來到咖啡店,將車停好。“來,木頭,今天姐姐請你吃好的。”推開玻璃門,我招呼著木頭,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木頭麵色怪異的問我,“莊妃,你確定要坐這兒嗎?”我奇怪的說:“當然啊。”他的臉色迅速恢複正常,像沒事人似的坐下了,我連聲追問他怎麼了,他隻是搖頭一言不發。不過,我很快發現他臉色不自然的原因了。
我等咖啡上來的時間段,嫌太過無聊,就想去吧台拿份今天的經濟版塊的報紙,我一回頭,一雙懾人的黑瞳緊緊盯著我,白皙的肌膚襯得黑眸更加幽深,長長後的黑發並沒有剪短,而是被紮了起來,一年之隔,他的身上散發著成熟男人致命的魅力。他的眼神讓我心下一驚,可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經過一年的洗禮,我早已鍛煉的在商場上如魚得水,就連子威都讚歎我這一年的變化足以笑傲商場。我的下屬也在我背後偷偷議論我富餘心機,城府深不可測且手段歹毒,是個不折不扣的難纏角色,我很開心的笑納了,很愉快的下發了第二天讓她去保潔部工作的決定,就連前陣子歸國的尚落也說我越發的像鄔毋年了。
這樣的我又怎麼會臨陣脫逃?又怎會不知所措?我非常自然的朝他微笑,“鄔總好,真巧啊,竟然在這兒碰到你。”他非常詫異我的態度,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不想跟他多囉嗦,向他點了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了,就轉身向櫃台走去,走了幾步,既熟悉又陌生的冷清嗓音在我背後悠悠的響起:“這一年你看起來過得不錯嘛。”我聽到這裏,不禁冷笑一聲,我的“不錯”,你功不可沒啊,如果沒有你,現在的我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