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母？”秋楓腦子已經一片混亂。
    趴在地上原本暈厥的秦爽似乎清醒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秋楓居然還是那麼天真無邪懵懵懂懂的疑惑，發笑的衝動，在他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在他失敗被打被囚的時候，在昏厥的夢中，在夢醒後如今的現實，從來不曾消失過。
    “唔嗬嗬哈哈……”悶聲的發笑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臉朝下趴著的秦爽身上。
    雙手背在身後被捆住，他慢慢蠕動著身體，艱難地用肩膀的力量頂起整個上身，隻是簡單的動作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量，氣喘籲籲地挪動一個方位將自己靠在一根床腳上麵對秋楓。嘴裏卻仍發出哼哼哈哈模糊的笑。
    當秦爽那種赤裸裸如嘲笑如鄙視如憤恨的笑容再次出現在眼前，秋楓不受控製地想起那時的情形，想起迷失自我的恐懼和無助，忍不住吼道：“你不要笑！”
    “秋楓，你被保護得太好以至於這麼無知到根本不動腦子！”淤腫得完全看不出他本來麵目的臉硬是擠出嘲諷的神情，“你為何不想想，我注射在你身上的蠱種為何必須是薛琪的血而不能我的？”
    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兩個意思。有一個是正如齊昊所說，但另一個還是著實令他吃了一驚：“原來你……”他一直以為，秦爽是他自己的意願與薛琪合作的，沒想到……
    “何必驚訝？比起他人所謂的誠意，總是更相信自己手上的絕對手段不是麼？”冷笑和淡然浮現在這張麵目全非的臉上，“在座的各位，又有多少人討逃得了她絕對的控製？”
    恐懼和死寂在整個病房蔓延。如果秦爽所說還隻是恐嚇，那薛琪蒼白的臉上神秘而意味深長的笑容證實了這個恐嚇的可信度。良久，林子衡啞聲道：“大家跟我來抽血做個檢驗。”
    文軒幫忙。輪到齊昊的時候他擺手拒絕：“我不用。如果我真的中了蠱，她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冷漠的目光瞥了薛琪一眼。
    文軒點頭，那些諸多樣本跟林子衡鑽進隔壁的小研究室。
    等待是漫長而沉默的。秋楓整個人倒進椅子裏蜷縮起來。他不願相信但現實正在逐步逼著他相信。一直以來，對於薛琪曾經殺狗傷人的恐怖行徑他一直用PDST來為她逃脫，知道蠱能控製人心之後，他甚至暗暗高興果然琪琪是無辜的然後隻剩滿腔的憤怒對準他以為的凶手秦爽。但結果呢？自以為的凶手是受害人之一，而最相信的受害人卻其實是罪魁禍首……何其殘酷。
    齊昊默默地摟緊秋楓。他知道小楓很相信薛琪甚至能感受到他暗藏深深的愧疚。
    秋楓揪緊齊昊的衣角：“哥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最初還是小楓的一句話呢。小楓不是問，為什麼薛琪一定要住無菌病房？我也一直問自己，當時我並不知道蠱的事情。隻是早料定這場病是薛琪自己策劃的，所以隻是猜測無菌室或許是她身上沉寂多年的N型細胞發作的一個必要環境。”
    “昊哥哥果然聰明！”明明是在揭露她的把戲，薛琪卻笑得格外高興仿佛與有榮焉，“雖不全中，但也差不多。我隻是在催醒沉睡的蠱母，沒有蠱母分泌的體液，蠱蟲無法大量繁殖。”此話形同招供。
    秋楓的心更冷了，薛黎也頹然倒在椅子上。
    這時，林子衡和文軒從研究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