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爺爺交了我一個心法，琪琪每天練習就能暫時把妖氣壓製下去，不用非要一步登天那麼麻煩~”
    小少年很興奮地劃了一個大大的圈，不過想到他是怎麼取得這個心法的經過，青澀的少年臉龐猶如孩童般鬱悶地鼓成包子，下意識地拿小手捂住額頭，感覺爺爺拿手指戳自己額頭的畫麵還在自己眼前晃悠。
    “爺爺擠兌我這麼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到，這怎麼能怪我，明明是地地沒有把情況說清楚嘛~”
    都怪弟弟把情況說得那麼嚴重，他第一反應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他還為此天天苦思冥想連他最愛的包子都沒好好吃！
    卓然聞言並沒有胡逸期待中的喜悅，反而輕輕蹙起他清冷的眉：“琪琪要走上妖修的路麼？”
    以前胡逸從來考慮的都是召喚源木精靈去除妖氣還琪琪平凡的“人”生。卓然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個即便疾病纏身仍舊開朗活潑可愛的小女孩會成為一個妖怪。
    “……哥哥不喜歡妖怪麼？”胡逸問得小心翼翼，小手無意識地絞成一團。
    “是人都不會喜歡妖吧？”卓然笑笑，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少年瞬間停滯的呼吸，指骨分明的手習慣性撫上少年柔軟光滑的發絲，仍是那般愛不釋手，補上自己的後半段見解。
    “世人因妖惡而不喜，我卻因其長久的壽命。一個人看著身邊所愛之人慢慢地相繼死去，是一種銼骨削肉的痛苦。”
    卓然仰頭望天，紅色的晚霞映在他墨色眸中，宛若燃燒著熊熊烈火，一如五年前那夜火紅的光芒。
    卓然已看不見，但他還能感受到那股子熱度，灼傷，不曾退卻。痛苦，從他眼底劃過。
    “這種痛苦，我承受過，不希望別人也像我一樣。”那夜他最痛苦的不是失去了眼睛，而是失去了他最親的父母……從此孤獨一生。
    胡逸忍不住揪住胡歌的衣袖，他的心隨著哥哥悲苦的神情也痛了起來。沒來由地，他脫口而出：
    “哥哥，我會看著你死的。”
    乍聽之下格外晦氣的話，卓然卻慢慢慢慢綻放出他最美麗的笑容。
    “小逸兒就這麼肯定比我活得長？”
    胡逸想說“因為我就是妖”，但最後脫口的卻是拍著胸脯的保證：“因為我比哥哥年輕啊！”
    “小家夥~”卓然被逗樂，狠狠揉著少年的腦袋。
    “好，哥哥有小逸兒陪哥哥很開心。但琪琪隻有爺爺，而且爺爺年紀也大了，哥哥希望琪琪一個人孤獨地過很長的日子。”
    “不會的，爺爺說那個隻是治標不治本，可以控製但不會造成本質的改變，所以可以等琪琪長大後自己選擇。”
    胡逸轉達著爺爺的話，爺爺說那兩個辦法，一定程度上也是逆天，有因必有果，隻有等琪琪自己心甘情願承受哪個結果所需付出的代價，天道才不會降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