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自己也是第一次落到這般田地……嗬，顧雲仰著頭，隻可見那扇巴掌大的窗戶。
    青挽攙著失魂落魄的碧落，輕掩了鼻。
    “將軍，妾身來看您了。”若不是青挽拉著碧落，碧落鐵定撲在了杆上。
    哪裏有什麼將軍？如今的顧雲滿麵虯須，囚服破爛，墨發亂糟糟的一團。
    他的眼，不離青挽。
    “是你，泄露了？”顧雲雙目通紅。
    “是。”青挽平靜地應答。
    “是你跟邊芷聯合？”
    “是。”
    “你……愛邊芷？”
    “……不是。”
    青挽深深看了碧落一眼，仿佛是最後一眼。鬆開碧落的手，拿出偷藏的鑰匙，青挽解了鎖。
    沒有看碧落，青挽輕聲道：“你帶小姐走。出了往右順著那條道走，我派了人接你們。去江南，去得遠遠的，去到邊芷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們會幫你們的。”
    “不要再回來了。”
    “青挽，你呢？”青挽聽到碧落這樣問她。
    “我沒事。你們走吧。快點。”青挽粲然一笑。
    顧雲猶豫地看著青挽，強迫自己似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怕自己一回頭，再也不舍得離開那人一步。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
    看著一室的空蕩，青挽發現，自己還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什麼，也得不到。
    青挽狠絕地朝著牆，用盡全身力氣撞了過去。
    血花，綻放。
    地牢外歌舞升平，新王在加冕儀式上披上黃袍，正想著迎娶自己最愛的姑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