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 路聞豬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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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日,在農曆零四年到來的最後一天。
郭寶路今天早早就起了床,穿了郭媽媽給準備的大紅棉襖,顯得喜慶又精神,白白的小臉嘟更白了,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剛蒸熟的白饅頭。
郭媽媽剛給他把圍巾圍上,他就跑了去出,一拐,進了隔壁楊素家院子,剛進院子,郭寶路就看見了在掃雪的楊爸爸。郭媽媽還在廚房裏給饅頭點紅心,就聽到了郭寶路殺豬似的嚎叫:“陸林爸爸掃雪啊,我是好漢,楊素哥哥,出來玩啊,楊素哥哥你還沒起床啊,楊素哥哥我今天都穿的大紅色,你怎麼還穿黑色”。
郭寶路邊嚎邊跑進楊素房間,就看見正拿著一件黑色棉襖要穿的楊素。郭寶路不明白楊素的衣服為什麼都是黑色的,他也問過楊素,楊素當時聽到這個問題,黑臉又悄悄的紅了,半天不吱聲。
郭寶路哪裏知道楊素這個小大人的心思,楊素從小就覺得自己黑,覺著自己穿啥顏色都隻會顯得自己更黑,隻有黑色,可以讓大家知道,原來還有顏色比他膚色黑。
楊素和郭寶路一起出了門,昨天夜裏下了很大的雪,兩人幫楊爸爸一起掃雪,一開始的確是在掃雪,掃到後來,兩人早就在雪地裏滾做了一團。
楊爸爸看著那兩個一黑一白的傻小子,感慨小孩子的友情就是來得快,這麼幾天就這麼親密了,如果楊爸爸知道以後兩人會親密到一張床上去,不知回想此時又是何感想。
黑白兩小人玩累了,就靠著一堆雪坐著,楊素把東南西北五個方位掃視一遍,發現沒有可疑人物,從兜裏拿出兩顆奶糖,這是上次奶糖事件後,楊素讓陸林好漢去買的,一紅色大鐵盒,十分喜慶。
郭寶路看見那奶糖,登時眼睛就亮了,口水不停的分泌,看著楊素慢慢的剝開糖紙,慢慢的拿起來,在郭寶路眼裏,一切都特別慢,終於等不及楊素給自己,衝上去一口,把奶糖包嘴裏,還連帶把楊素手指舔了一舔。
當楊素感受到郭寶路軟軟的舌尖滑過自己手指的時候,不淡定了,黑色的臉變得紅得發燙,就像剛做好的紅燒肉一般。不過正在和奶糖約會的郭寶路哪裏會看到這一幕,否則他一定會想起郭爸爸常唱的那首歌“高原紅,美麗的高原紅”。
下午五點多鍾,天漸漸黑了,周圍鞭炮聲紛紛響了起來,城市上空開始有煙火閃爍。郭寶路聞到了香味,進了楊素家廚房,看見那紅紅的醬豬肘子,口水再一次包不住了,楊陸林見郭寶路這一臉饞樣,想著自己初來乍到,於是跑郭家給郭守德提議兩家今年的年夜飯搬到楊家一起吃,郭守德一聽覺得不錯,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最後,兩家人在兩人的牆中間擺了一張桌子,原本兩家院牆就一堵,中間還開了個大鐵門,平常鐵門關著,今天郭爸爸就把鐵門給開了。
楊素坐在郭寶路旁邊,不停的給郭寶路夾那醬肘子,郭寶路就負責拚命的吃。郭媽媽在旁邊看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楊媽媽看見,倒是笑了,這郭家小子吃得這麼歡,證明自己廚藝不錯,以後多讓郭家小子來家裏吃飯,自家兒子吃飯吃得少,讓有一身好廚藝的自己很難找到成就感。
從此,楊家就成了郭寶路的固定飯點,特別是在兩人一起上學放學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