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父親的眼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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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了三天,蘇格又回了廈門,他覺得廈門才是他的家。老爺子也沒怎麼挽留,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性,他就是一匹野馬。繼母倒是為此笑逐顏開,不知道是是怎麼了,蘇格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沒有那麼討厭了反而替她覺得可悲。他平靜的看著她,然後轉身踏上十個小時的長途車,蘇格一句話也沒說,連個小便也沒上。李豔卻不時的低頭喝水。到了北站,他沒有回去就直接過六一路跑到立交橋上去呼吸新鮮空氣。蘇格覺得很無力,這個大塊頭靠在橋邊。深色的帽子蓋住了半張臉。一陣風刮來,邊上的李豔緊了緊身上的風衣,麵無表情。樣子冷豔,她上前把蘇格的頭放進自己的懷裏,而蘇格卻猛地一把抓住李豔的頭發,把李豔的頭摁到冰冷的鐵欄杆上。我知道有人的心被冰凍了。有人的心碎成塊了。“少他媽碰老子!”一句話燙得人體無完膚。
    愛情這東西啊,老是要把人逼瘋了才可以……
    蘇格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女人,唯有用傷害來保持距離。蘇格撇下李豔自己一個勁的往前走。電話突然響起,蘇格沒看就給摁了。他想八成是李豔打的,盡管李豔的自尊在蘇格麵前已經被打得魂飛魄散,可我發誓這個電話不是李豔打來的,是的,發誓。
    電話是林凱打來的,一連打了8個。“怎麼,臭小子連我的電話也不接?!”。蘇格不說話,他實在沒心情從嘴裏吐出一個字來,刀疤聽著氣氛不對,識趣地換了個口氣。“這個哥哥我最近發了點小財。就想到兄弟你了,今天我做東,咱哥倆去喝杯……嗯……順便談點事情。”林凱說這話時從牙縫裏蹦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那麼那麼讓人不舒服……說完電話,他嬉謔似的把手上的聽筒猛的往電話座上猛摔,等到聽筒壞成兩半,隻有幾條紅的綠的電話線,樣子吃力地連著。
    林凱把手插進口袋,一副很滿意的樣子。他的行為不是要表達任何意思,這種行為完全是取決於素質。1個流氓混混想讓他不破壞公物,不踐踏草坪,可能嗎?他的專業是撬有錢人家的鎖,是在公共廁所裏留下槍支複仇的電話號碼,是做所有與構建和諧社會相違背的違法犯罪活動。林凱吸著那屬於他的不和諧空氣,一步3擺的走了。林凱還有一個習慣,每走10步就有1口或唾液或痰的物質從他的滿嘴黃牙中飛出去。力道強硬的貼到地上......
    林凱舉著酒和蘇格碰杯,他說很看重這個年輕人的膽識:“有個東家出了高價讓我們幫忙教訓人,哥哥我見你前幾次出手不凡,做事也麻利才叫上你。事成之後個再送你1包。”說著把一包白粉扔在桌上,蘇格皺了皺眉頭鼻子猛吸了1口氣,笑著把白粉放進口袋。
    蘇格答應下來了,他去了,卻再也沒有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李豔正在吃飯,聽著電話裏有人叫她:“兒媳婦,蘇格出事了......”“兒媳婦”多麼美好的詞啊,美到讓她連做夢都想聽到。收音機裏劉若英的歌在慢慢的飄蕩《我們沒有在一起》
    李豔掛上電話,雙手顫抖的對著鏡子有條不紊的畫著妝,打上口紅,出了門......
    她在大街上攔下一個男人,把電話和地址塞給了那個男人,夜裏,房間裏李豔和陌生男人瘋狂做愛,而這個男人是蘇格殺人案的主審法官。李豔用自己的方法見到了蘇格,隔著鐵窗,隔著玻璃。蘇格瘦了,李豔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這樣覺得,而蘇格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當看到蘇格用繃帶裹著的腳時,李豔一下子就哭了止都止不住,邊上的管員見慣了這樣的場麵,依然想一座雕像那樣一動不動。李豔失控,她瘋狂的朝著蘇格喊:“我恨你!!我恨你!!!”無休無止,就是一個瘋子......”
    老爺子打完電話,就直接坐車去了C城找了很多熟人,托了很多關係,兒子犯的是殺人的罪名,就算不用槍斃也要坐上好幾年的牢,他隻希望能在見上兒子一麵,跟他說些要好好改造之類的話。
    子皓被嚇得大叫起來,肖彌蹭的爬起來,也顧不得穿衣服就直接衝出去,馬上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一把抓住那個丫頭,把她的頭發摁住,子皓被嚇的兩腿發軟,衝到櫃台用礦泉水衝臉,嘴裏一個勁的念叨:“哥完了,哥這張帥臉完了!這輩子完了......”肖彌把那小妮子的手反扭著,疼得她哇哇直叫:“疼疼,那是水,不是硫酸,我開玩笑的!哎呀你放開我!打女人算什麼本事!”肖彌不吃這套的,他的原則是誰賤就打誰,管他男女老少,天殘地缺。
    “你們別像審犯人似地看著我,我要錢沒有,要劫劫色”潔雅一副隨時準備英勇就義的表情。肖彌和子皓對看一眼,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徹底無語,子皓驚魂未定:“你他媽是不死腦殘啊!”肖彌想著現在的90後也許都這樣吧,前些天還挺新聞裏說什麼有些哈韓的中國粉絲為了維護他們的偶像竟然掌摑一個懷胎的孕婦,還有一些更腦殘的跑去論壇上罵國家領導人,還說什麼替中國人向韓國道歉。肖彌再看看眼前這個二貨,氣不打一出來。好想拽著她直接從窗戶裏扔出去。
    潔雅看著兩人態度強硬,便開始刻意討好起來:“好啦好啦,不打不相識,昨天你們都把我表哥打住院了,這下算扯平。咱交個朋友。”說完就上來捏子皓的臉,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肖彌不說話,自顧自的上樓。打了一個電話回家裏,是奶奶接的,老人家心疼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可是卻也無可奈何。整個家的收入基本上是媽媽賺來的,自然在家裏很有說話權,她的決定很少人反對。奶奶還說媽媽昨天晚上半夜起來一個人在客廳裏哭,自己一個老太婆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唯有一個勁的罵自己的兒子。奶奶說:“你現在在哪裏,把地址告訴奶奶,奶奶給你彙些錢去,別餓著了,奶奶心疼。”
    肖彌安慰了奶奶幾句就匆匆掛掉了電話,老人容易多想,說多了保不成等等就要聲淚俱下了,肖彌是看不得這樣的。
    樓下突然變得熱鬧非凡,才多少工夫啊,子皓已經和那個丫頭片子打成一片,還一起叫肖彌下樓喝玉米湯。肖彌也不是愛計較的人,半開玩笑的衝著子皓道:“這麼快就忘了階級敵人了啊。”說完就大肆讚揚起這湯煮的地道。三個人今天沒開門做生意,窩在房間裏打撲克。晚上潔雅請這兩兄弟吃燒烤說是賠罪,兩個大男生美好意思讓她付錢,這個二百五就在大馬路上哭,說是瞧不起她,不給她麵子,讓她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肖彌和子皓真想裝作不認識她啊,真心的想。
    轉眼就要過年,爸爸找來了店裏一次,勸肖彌聽話回家過年,而媽媽始終還是沒來。肖彌不回去,爸爸丟下了1千塊錢就走了。肖彌把錢塞了回去。拍拍屁股轉身進到店裏了。過年那天,肖彌是和子皓一起過的,子皓的家在偏遠的山區,老板這人挺好的每年都會叫他跟著一起過年,等過完了年還給子皓放個假讓他回家看看。
    老板把兩個男孩當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使勁的給他們夾菜,吃完飯後還一人給了紅包。肖彌發現老板看子皓的眼神很不一樣。外麵煙花炮竹的聲音響徹耳畔。老板家也被裝飾的紅紅火火。
    子皓喝多了,和肖彌講了很多心理話,原來子皓在6歲的時候就被人販子騙去,賣給了四川偏遠的山區給別人家當兒子。子皓記得小時候,養父對自己很好,家裏很窮,可是每頓都要讓自己吃上飽飯。但是每一次隻要發現子皓要逃跑的話就會往死裏打,打完之後就會抱著他一起哭。從此子皓再也沒有逃跑了,也沒提要找生父的事情。直到18歲接受完村子裏的成人禮之後,養父把家裏的牛賣掉了把8百塊錢放到自己手裏用蹩腳的普通話說著:“孩子,盡管我一直攔著你,可是我知道,你是屬於外麵的,盡管我害怕,可是我不想你一輩子和我一樣。”樸實的農民不懂得華麗的句子,可是用最樸實的話說出了最深刻的道理。子皓赤
    腳走出了生活十多年的大山深處,去到他出身的地方打拚。在彈盡糧絕的時候卻遇見了老板.
    過完年關,肖彌在子皓的說動下決定一起和子皓回一趟四川老家。潔雅一大早就來了,幫著收拾行李,肖彌和子皓還各包了一個紅包給她。潔雅大聲感慨:“兩位帥哥,你們可得早點回來啊,奴家會想你們的。”肖彌接茬:‘你渾身上下都是人民幣的味說這話可是別扭大發了。小姑娘還真是重情重義一直送哥倆到了車站,情真意切的流著眼淚,很是不舍得。
    火車上肖彌看完了一整本的飛鳥集,翻譯個10篇文言文。又寫了3萬字文章,睡了12個小時,總算是到了......到了車站。待會還要轉車到鎮上,接著走半個小時的山路就真正的到了。肖彌吃不消,在長途車上吐了兩次,子皓管不了那麼多,脫下衣服給肖彌插嘴吧,肖彌心裏是很感動的,肖彌不太吃辣喝了碗辣湯麵已經是滿兩通紅,子皓在邊上落井下石的嘲笑。待到休息夠了兩個人繼續上路,肖彌說什麼也不走了,後來行李基本上是子皓一個人拿的。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沒走多久就有一輛拖拉機進村,他們歡天喜地的搭上了順風車,肖彌感動的都快哭了。肖彌看著沿途的風景,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神清氣爽起來,偷偷的湊到子皓耳朵邊:“浩子哥,你們村的孩子長得好醜啊,各個跟演過鬼片似地。”子皓扯著嗓子說話:“兔崽子,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把你丟路邊信不信?”
    剛進到家門,就受到了子皓全家的熱烈歡迎。
    夜裏肖彌強壓著火氣,和子皓嚴肅的說:“我已經3天沒洗澡了,我現在自己都嫌棄自己。”子皓一臉不以為然:“這算啥啊,我們村的人基本上1個星期洗一次,都算很幹淨的了。”肖彌不服氣,撩起袖子,滿手的蚊子包搞得整隻手跟月球表麵似地,子皓這才撓著頭:“嗬嗬,兄弟對不住啊,我給你房間點些蚊香哈。”“得了吧,那蚊香是給蚊子提神的吧,我看了生產日期,那可是三年前買的啊。”
    在農村早上5點就起床了,肖彌想起給於東打電話,村裏信號不好,肖彌必須爬到屋頂上,讓子皓他妹妹搬來了梯子借著微弱的信號,電話終於通了。:“於東顯得有些興奮:“彌子,你怎麼換了號碼都不和我說啊,你在哪裏,過得好嗎,別任性,回家吧。”肖彌聽著於東的話,淺淺的笑,“哥,我很好。”於東沉默了很久:“我可能要去美國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最放心不下你,回家吧,別和媽媽鬥氣了......”肖彌沒聽完就把電話掛了,他坐在屋頂流起眼淚來,他覺得委屈,覺得卑微和無可奈何。他分明聽到電話裏夾著琳的笑聲。
    第二天奇跡般的下雪了,肖彌帶著村裏的孩子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突然想想,等自己老了就來這裏,陪這些孩子,教他們知識,讓他們走出大山。肖彌為自己有這麼宏偉善良的想法感到自豪,風吹在臉上也不覺得那麼冷了。
    從四川回來,就聽說奶奶病了,一下車就往家裏趕,後來才發現原來奶奶是裝病騙人的,肖彌顯得很尷尬:“奶奶,不帶這樣玩的,你真是老江湖,這我認輸。”媽媽有了台階自然也不說話,隻是仍然沒有主動說些什麼。肖彌看著母親別扭的樣子覺得好笑,主動上前抱了一下她,乖乖的把頭靠坐在母親的肩膀上。媽媽錘著兒子的背:“從小就這麼倔脾氣,以後怎麼辦,趕緊給你找個媳婦管管你。”
    肖彌那天晚上想了很多,想到這次的四川之行,想到於東秋瑾,想到奶奶,在收拾自己房間的舊衣服時,無意間翻到一張名片,他看著名片發呆了整晚之後做了一個決定。
    母親整個給氣炸了,她把碗摔在地上想要震懾兒子,可是這個兒子卻不買賬,低頭不做聲,默默的收拾衣服。“你為什麼就不能回學校好好讀書呢?你非要氣死我們你才甘心是吧?”肖彌覺得這次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和昨天那個拚命給自己夾菜的形象判若兩人。肖彌走到門口了“媽,別搞得我是要去赴刑場似地,我會回來的,你也要注意身體。”母親氣得牙癢癢狠狠的把門關上。那聲音振得整棟樓都醒了。
    肖彌也來和子皓道別,子皓並沒有驚訝:“從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呆不長。”肖彌聽得出子皓的心情,也不想多說,畢竟兩個男生,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兩個人在客家下了趟館子就算正式散夥了。
    今天的陽光像是一杯濃烈的酒,肖彌喜歡這種身上癢癢的感覺,買了一張車票獨自一人去了北京。原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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