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盡千言萬語，總是左右為難。
    半句好話也不想給他，可又找不出他的半分壞處。
    明明已經是磊落英豪，名滿天下，站在那裏像是等著誇獎的孩子，薄唇輕挑，好似一場他與艾醜兒的比試勝券在握。
    暗暗咬唇，就算要和大腿擰，也不是這個時候，艾醜兒道，“薄莊主英名那個不知曉，要說起來，母親可還記得莫蓮，她可不是眼瞎的人。”
    莫仟風雲不驚，臉上不免有了笑意，不像原來的那樣譏諷，而是在艾醜兒委曲求全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取悅。
    “莫蓮何止眼瞎，更是個短命鬼，若是克妻的喪夫，我莫仟可供不起。”前後相悖的話從莫仟嘴裏說出來，更讓艾醜兒摸不著頭腦。
    此等苦差，還是趕緊交了了事：“這就要母親來明察秋毫了。”
    薄九驕聽見兩母子對他的刻薄，依舊不動聲色，手裏扶著腰上的洗蓮劍，半低著頭，一頭白發肆意飛揚，卻溫柔內斂毫不張狂。
    “曇兒怎麼看。”莫仟問道，她和艾醜兒打馬虎眼覺得對手戰戰兢兢的，沒有一點趣味，還不如野心勃勃的白眼狼能過幾招。
    “全憑母親做主。”莫曇像是從艾醜兒身上學了訣竅，竟然也乖乖巧巧，一點也不造次。
    “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如何能做主。”莫仟推諉，敢暗殺她的人定是太蠢，她殺人的時候指不定都還在娘胎裏呢，更甚說不定就在她肚子裏。
    隻是，智者千慮終有一失，千算萬算，可能還是少算了白眼狼遠遠不止莫曇一隻。
    躲在人後，絲毫不願引起人的注意，莫淩霜卑躬屈膝，也算委曲求全。
    “四位俠士皆是武藝高超，不妨文鬥一場。”
    台上正是尷尬，就聽台下有人插話，青衫布襖，錦緞靴帽，可就是狀元紅聶先生。
    艾醜兒大驚失色，生怕此情此景保他不全。
    莫仟滿眼戲謔，好像等到了有趣的。
    晴綢站在遠處，想拉聶笠，看事態又無從出頭。
    “別是他高估了自己，我怎就沒見臧無念在哪？”楚西遙低聲說道，隻能晴綢一個聽見。
    “別好心當成驢肝肺，臧紅衣和聶先生殺了彼此無數次了，早就不共戴天！”晴綢狠狠的擰他的胳膊。
    “說的跟臧無念定知道我師父下落一樣。”他現在連晴綢都不敢讓聽見了，暗自嘟囔道。
    倒是有些青梅竹馬的情誼，又不願意和一個女子計較，不料晴綢還不算完，“你一個外人知道聶先生是冒著殺身之禍替你辦事，還在這裏冷言冷語，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小人之心！”
    女子說著，還狠狠的踩著他的腳，他算是明白人家是一家人，有一條心，他個外人還是要安安分分。
    “是我錯了，腳下留情。”楚西遙哪還有當初一劍穿喉時候的霸氣，服服帖帖的。
    冷哼一聲，晴綢就剩滿心擔憂，那還有功夫和他計較。
    “那人是誰？竟敢在莫仟麵前放肆？”三皇子悠悠哉問道。
    問著他看了一眼臧無念，眉頭緊鎖，眼神焦灼，像是和那書生也關係匪淺，畢竟能讓臧無念皺眉，他至今還沒這本是。
    不管是否和艾醜兒一樣擔心別人傷他文弱性命，卻依舊不曾怠慢身邊虎視眈眈的人，“殿下放心，他不是您的敵人……”
    臧無念似是無意卻笑得比平時更為虛偽，也更讓人看著舒服。
    “他隻是與我一人為敵。”臧無念說。
    他抬頭看著台上，聶笠一步步走到莫仟麵前。
    便是麵無表情，隔岸觀火一樣鎮定，臧無念又說。“能取他性命，或保他平安的人……”
    “隻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