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尚對坐，一人捧熱茶嘬飲，一人指間輕撥琴弦。
    一股肅殺之氣襲麵而來，艾醜兒按下白曉卿的手。
    黑衣人衝進三件草舍的時候，艾醜兒所見草舍四周竟然無一人還活著。
    好在這黑衣人也是滿身傷痕，才算讓兩方勢均力敵。
    “醜兒？”白曉卿叫了句，揮手探看四周，卻茫茫然什麼也碰不到。
    一把抓住他亂舞的手，將人拉到身後，他自己筋骨尚且酸痛，總好過這荏弱少年，弱不禁風。
    “嘖，還有兩個。”黑衣人眼神嗜血，提起長劍，他看的真真切切，眼前兩人，一人傷痕累累，站都站不穩，一人四目無光，手無縛雞之力，怕還不知道自己就提劍在他跟前。
    荏弱如此，反而激起他虐殺的快感，持劍的手有些抖，已經能想到劍起血濺的景色。
    他一步步逼近，艾醜兒順手拿起一根拐杖，使劍一般擋在身前。
    “哦？倒是像模像樣的。”黑衣人說。
    他覆著兜裏麵巾，看不眼膚色眼睛，可那野獸一樣凶殘氣息絲絲縷縷的冒出來，纏繞著艾醜兒。
    “鏘”！劍硌住拐杖，兩人離得很近，艾醜兒眼神隻停在那把劍上。
    他認得。
    或者說，天底下的名劍，他統統一目了然。
    “破軍”
    二十餘年前，外敵侵入中原大地，中原武林亦受波及，天魔軍肆意妄為，無惡不作。
    以艾醜兒之父為首的眾人擊退天魔軍後，蠻人軍隊也無力再戰，外邦俯首稱臣。
    彼時天魔軍之首，意在圖謀，並無歹毒之心，敗軍後也不做無謂之爭，回雪山莊之主薄雲天見其氣度磊磊，非奸邪之輩，便以無鞘之劍，破軍做兩方安定之禮，定為信物，並且親自挑選一柄劍鞘。
    破軍再度攻來，氣勢凶悍，相傳曾經這柄劍所有的劍鞘，都被劍氣所傷，碎裂數半，可見這劍的凶悍。
    以氣度劍，那拐杖在破軍下竟然撐了幾輪，可還是逃不脫斷成兩段的命運。
    “這是什麼劍法，不錯，不錯。”
    黑衣人說著，似乎對艾醜兒很感興趣，不想即可取她性命。劍鋒一轉，便對向了手足無措的白曉卿。
    千鈞一發。
    都說艾醜兒輕功高絕，比起這個盜藥賊身法想比，便有相形見絀的意思，偌大武林，何人武功敢叫囂在艾醜兒之上？
    長劍當前，直逼白曉卿，艾醜兒救之無救，一咬牙，心道索性自己受了這一劍。
    不是高風亮節，不是上善若水，就是看不慣這人在自己麵前為所欲無，當他艾醜兒是何人！容你一次猖狂，還容你一直放肆？
    聽見劍入血肉的聲音，白曉卿更加無措。
    “醜兒？醜兒？艾醜兒！”
    擋在白曉卿麵前，艾醜兒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襟，另一手已經一手黑掌打出，正對心門，他剛要躲，卻被抓著動彈不得。
    “呃。”
    艾醜兒唇上一笑，掌上力道又勁幾分，黑衣人口吐鮮血，隔著黑色麵巾還濺到幾滴在艾醜兒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