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染蒼山第六年。
    艾醜兒第又一次殺人。
    手持長劍，殺了一個很無辜，隻是有些多嘴的人。
    ……親手。
    劍刃出鞘，出手利落，回雪山莊的招式，有些生疏。
    “爹爹？”
    小孩子騎馬顛簸，艾醜兒往來都是坐馬車的，他半摟著艾青陽，神思恍惚，忽而想到什麼似的，猛地推開這孩子。
    “青兒，爹爹沒事。”他說著，目光不不敢落在艾青陽身上。
    艾青陽跪坐的僵硬，臉上的表情也是木訥的。一雙大眼死盯著艾醜兒，似乎能看出端倪，就是這雙眼睛，讓艾醜兒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你騙人。”小小的嘴唇輕輕張開，合上，張開，合上。
    艾醜兒兒不知道怎麼說那種感覺，像被指證了，他所作的所有不好的事情。
    “你不懂。”艾醜兒說，低著頭，他怕兒子判官似的的眼睛。
    哇的一聲，艾青陽哭了起來，委屈的像把他打了一頓，他這小祖宗，從小到大橫行霸道的事情沒少幹，可一點欺負都沒受過，更沒挨過打，這樣嚎啕大哭，還是第一次。
    “怎麼了？”艾醜兒顧不得其他上去擦眼淚，仿佛天大的事都比不上自家兒子一點的委屈難受，完全沒有去想，兒子是被自己嚇到了。
    “我喏……惹爹，爹爹不，不開心了。”一邊抽巴，一邊抹眼淚，肉呼呼的小手在臉上胡亂擦。
    拿出手巾，艾醜兒扯過他的手，怕他把髒東西擦進眼睛，自己則結結實實的摟著他，那手巾給他擦幹淨髒兮兮的小臉。
    可這樣親昵了，還是擋不住那孩子胡思亂想：“爹爹，別不要青兒好不好。”
    艾醜兒忍俊不禁，這孩子真的被教歪了，他是怎麼從自己一個錯開的目光裏想到自己不要他的？
    “嗬……爹爹幾時說過不要你了？寶貝你還來不及。”
    就這麼不能鬆開了，摟著他一路回到的青白樓，艾醜兒有些哭笑不得。
    這的哭笑不得。
    他殺了一個人，用的回雪山莊的劍法，此事淡淡薄九驕就不能罷休，他後悔沒有毀屍滅跡，且不說為時已晚，當時當下，他沒有是時間，也沒有這個想法。
    前腳踏入大堂，後腳就有聶笠將一份密報摔到他麵前：“說說吧，怎麼回事？”
    艾醜兒眨眨眼，這是跟他兒子學的，相信聶笠看起來，他特別無辜。
    “你怎麼就肯定是我做的，萬一我冤枉了呢？”艾醜兒說，理直氣壯的很。
    聶笠一個嘲諷的眼神丟給他：“薄九驕這幾日一直在蘇陽，他不可能動手，那放眼天下，不就隻有你一個人會用回雪山莊的……”
    “還有他爹薄雲天呢！”艾醜兒說，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笑話，聶笠咬定自己還不好好教訓一通，這個老媽子可不想自己一樣是個開明的娘，讀書人最囉嗦了。
    “老莊主會動手殺一個無冤無仇的人？”聶笠輕聲反問。
    “那還有他小叔薄斷魂！”
    “薄斷魂被人斷了右臂！”
    “那……說不準……嗯……”艾醜兒支支吾吾，終於找不到第五個會用這劍法的人了。
    “沒有別人、！”聶笠終於怒目而視，“那日你剛好就在那家客棧，帶著青兒？你殺了人！”
    艾醜兒靜靜的換了一個表情，下拉著嘴角，目光寂然：“所以，你也開始怪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