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貴使可有腹案？”
    瘋子在階下伸長了脖子也隻能看見幾個剪影，不過根據每個人的動作，瘋子猜測，說這句話的人應該是其中一個大臣，因為在聲音響起之前，他看見大殿裏一個人挪動到了正中間。
    “不多，貴國年收入的三成。”
    “放屁！”
    “欺人太甚！”
    “……”
    底下群情激奮，瘋子卻看見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甚至連個頭發絲都沒有動過。那普通人也很厲害，麵對著幾百號恨不得拆自己骨喝自己血的人，絲毫沒有逃跑的意識，而是朗聲道，“這隻是個簡單的要求，我國國王還希望貴國對我國俯首陳臣，並且把囂水以北幾個郡縣納入我國版圖。”
    瘋子在階下明顯能感受到強大的怨念，以及令人難以忍受的仇恨。那普通人依舊淡定自若，站在群狼之中而不露怯意。
    瘋子不得不對他肅然起敬，“你們那大使還挺厲害吖？”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瘋子自討了個沒趣，扁扁嘴，站到一邊。那人早已放手，瘋子卻不敢逃跑。上次在謫仙樓瘋子選擇了不抵抗的政策讓自己很被動時他就發誓以後絕對遇見任何事都要先反抗。
    可這時，他卻不敢履行自己的誓言，簡直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
    “臣等請求和肅慎決一死戰，誓死捍衛陛下！”
    殿上請願聲迭起，那架勢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普通人，那人卻如同閑庭漫步，閑適自得，溜達了半響，忽然一轉身，再次朗聲，“有鑒於囂水以北是你國京城所在，本使這兒還有一個兩全的辦法，不知陛下想聽與否？”
    一陣沉默，原本叫囂的大臣瞬間沒了蹤影，很顯然，這肅慎國比念國國力強得不是一星半點，那些請戰的也不過是在皇帝麵前討個臉熟而已，當真有轉圜的餘地，誰也不吱聲了。
    版圖上，念國橫跨了囂水的南北，而肅慎隻是偏居東南一隅的小國，和西南的燭陰隔山相望，屈居中原富饒之外，原本和念國相安無事，最近肅慎不知何故忽然挑起戰火，並且一路過關斬將，眼看就要侵入京城，念國國王不得已才排遣使者前去求和，原本以為那溪水和肅慎國王私交甚好，能有所作為，不曾想落這麼個結局。
    相傳肅慎和燭陰兩國有神明庇佑，臣民團結並且天生異術，所以念國雖在此三國中國土最為遼闊，資源最為富饒，卻從不敢越雷池半步，幾代君王下來，早已沒有雄心壯誌，自安最好，由此這一代君主幾乎已不理朝政，才導致肅慎幾乎沒遇見抵抗，得以如此囂張。
    “不知本使的意見陛下考慮的怎麼樣了？”
    “貴使可以先說說條件。”皇帝的聲音聽起來很沒有威嚴，像是鄰家男孩多過九五至尊，就算經過莊嚴肅穆的大殿修飾，仍然讓人感覺震懾不住任何人。
    “少鹹城劃入我國版圖，並且，我們還要帶走一個人。”
    站在台階下晃啊晃的瘋子壓根沒想到，所有人的目光會突然彙集到他這裏，活生生把瘋子嚇了一大跳。
    頓時想跑。
    “這人是誰？”
    大殿內議論紛起，一時瘋子成了所有人注視的焦點，這下瘋子覺得自己似乎應該要說句什麼發表一下意見，就被那人掐了手，拎回了自己身邊。
    大殿外圍牆角，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閃過，腳下的慌亂和臉上的驚異都表達了她對肅慎使節提出的要求的質疑，瘋子沒瞧見，那裏去地正是本宮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