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勢如邪魔，顏若神明
    同樣的趕路，同樣的翻山越嶺，東躲西藏，小霸王和本宮妖嬈身上又是泥又是樹葉，衣服破的破，爛的爛，花樣精彩，比那城門樓下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再看瘋子，除了沾了點灰塵，簡直是和剛買的新衣服沒有半點區別！
    本宮妖嬈再次把心裏的那人和瘋子做了對比，高下不分，倒是本宮妖嬈自己，對美色沒有抵抗力，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哎，那誰，我們等會兒去哪兒啊？”
    瘋子兩邊看了看，晚上和白天，森林裏的標誌物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他也不是很能肯定到底應該往哪個方向走，這森林比看起來要安全些，至少昨天一個晚上他也沒見著什麼猛獸，那麼他們需要擔心的隻剩下那夥強盜，“你們倆知道路麼？”
    小霸王坐在地上捂著尾椎疼得眼角含淚，可憐兮兮地搖搖頭。本宮妖嬈更是指望不上，含著手指一臉的花癡樣，看就是個享福沒吃過苦的人，記路這種事，估計她這輩子都沒研究過。
    瘋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一人扔了一個果子，隨便瞧了個方向，率先邁開大步走掉。
    小霸王揉了揉尾椎，啃著果子，跟上。本宮妖嬈倒是很想表反對意見，不過很明顯的兩票對一票，她輸。
    “哎，胖子，這能吃麼？”本宮妖嬈捏著瘋子扔過的果子，一臉鄙夷，也不知是對瘋子的果子還是對小霸王那堪比淨壇使者的吃相。
    小霸王對於本宮妖嬈的稱呼沒有什麼意見。手裏蘋果大小的果子已剩下不多，果子白裏透紅，狀似蘋果，有一股果香味兒，卻沒有核。小霸王吭哧吭哧幾口，就剩下鵪鶉蛋大小在手裏捏著，盯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沒在意本宮妖嬈的問題。
    本宮妖嬈似乎也沒希望小霸王給她答案，問完之後，便學著小霸王的樣子吃了起來，反正胖子吃過了，應該毒不死人。
    瘋子走在前麵開路，昨天在路上撿到的刀有了用武之地，揮得虎虎生風，淩亂的枝葉紛紛落下，顯得更加淩亂。
    “哎，胖子，你說這林子有多大啊？”瘋子撿的果子很多，清甜可口，小霸王吃完他手上那個之後，又去瘋子那兒拿了一堆，這會兒本宮妖嬈也吃上了癮，幹脆跟在小霸王身後，順著瘋子的腳步前進。
    小霸王望了望瘋子，又望了望本宮妖嬈，口裏小聲嘟囔著，“長得不錯，脾氣不太好，不過挺聽話……”
    “你在說什麼？”本宮妖嬈正從小霸王兜裏掏果子，隱約聽見小霸王說話又沒聽清，便大聲問了一句。
    走在最前麵的瘋子停了下開路的動作，回頭望了望兩人，小霸王也停了下來，笑嘻嘻地啃果子。本宮妖嬈不明所以的跟著停了下來。
    “你們小心點。”走了這麼長時間，瘋子一點沒有感覺到勞累，森林裏不合常理的地方讓瘋子有一些不安，就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一個人倒沒什麼，關鍵是身後這兩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家夥，想想，瘋子就不由得出聲警告。
    小霸王答應著，見瘋子轉身繼續開路，卻反而拉著本宮妖嬈放慢了腳步。本宮妖嬈見瘋子那說話氣勢，那動作那身段，簡直喜歡的不行，正琢磨著上前討個近乎，就被小霸王拉住，心裏老大的不爽，恨不得一巴掌把小霸王拍死，就剩下她和帥哥兩個人甜甜蜜蜜。
    瘋子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什麼事，辨認了下方向，繼續前進。
    “你覺得我這兄弟怎麼樣？”小霸王咂麼咂麼嘴，想象著電視劇裏媒婆的嘴臉，口氣學了個十成十。
    可惜本宮妖嬈心思不在他身上，根本沒理解他的意思，魂不守舍地隨口答道，“什麼怎麼樣？”
    “人品啊！樣貌啊！”小霸王抓了抓頭，一時詞窮。
    本宮妖嬈回神望了望小霸王，嘶地一聲搓了搓下巴，“你想幹嘛！”
    小霸王被問得一愣，心說自己看起來像壞人麼？這不是為了你們倆的幸福麼？哪裏找他這麼偉大的人啊！
    本宮妖嬈在小霸王和瘋子之間來回瞧了一遍，忽然一伸胳膊勾住了小霸王的脖子，愣是把一米七幾的小霸王壓彎了腰，配合了她一米六幾的個子，貼耳說起悄悄話，“你想把他介紹給我？”
    小霸王臉一紅，都不知道是因為和女人貼的太近，還是因為本宮妖嬈猜到了他的想法。
    瘋子揮著砍刀，汁液四濺，碎末橫飛。瘋子眼前隱約閃過一些類似的橋段，隻是飛濺的不是綠色，那會是什麼顏色呢？
    瘋子咂麼著嘴，回味了一下唇邊植物汁液的味道，清甜略苦，和記憶中的味道不太一樣，隻是這記憶中的味道，到底應該是什麼樣，瘋子自己卻又說不上來。
    這一走神，就走出了十來米，跟在瘋子身後的兩人還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不緊不慢的跟著，這會兒瘋子說什麼他們倆就做什麼，到也忘記了身上髒得都可以養跳蚤了。
    繁繁複複，連續不斷的綠色，看得人眼暈。長時間機械重複，小霸王和本宮妖嬈終於失去了原本的新鮮勁兒，疲累襲來，幾個果子帶來的暫時飽腹感漸漸消失，剛才還挨個上前問什麼時候可以走到頭的兩人，終於失去了問問題的興趣，茫然地跨著步子，腿腳機械動作到不像自己的。
    “有人。”瘋子自始至終都是精力充沛，看花砍樹，跟郊遊沒有區別，細微的響動，瘋子一下就分辨了出來，其實他們離著還很遠。
    小霸王和本宮妖嬈兩人匍匐前進了很久之後，才隱約聽見了一點點聲音。
    “這聲音耳熟啊！”本宮妖嬈努力回想。
    小霸王趴在地上，分開麵前的樹叢，賊兮兮地探個腦袋努力小聲說，“還想什麼，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這地方瞧著枝繁葉茂，撥開那層假厚的樹木，筆直的黃土地望也望不到邊，就是一條回城的康莊大道，而這條路離他們昨天躲強盜的地方是那麼的近，瘋子默默地歎了口氣，回頭望那兩個當時信誓旦旦指了反方向路的家夥。
    那兩人卻沒有看他，而是各自睜大了眼睛，吃驚的樣子，簡直就像看見了外星人。
    瘋子聳了聳鼻子，剛才光顧著觀察地形，好像是有什麼紮眼的東西。瘋子這樣想著，轉頭仔細觀察。
    黃土大道大約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瘋子他們在的這半麵，還算平靜，隻不過橫七豎八的躺了十來個人，血淋淋的，應該是死了。
    另外一半，五個人圍成一團，為首的那個舉著刀的手抖啊抖的，害怕寫滿了臉，還在努力堅持。
    瘋子認出來，左邊那個就是他和小霸王俯在草叢裏時發現他們卻沒有說的人。
    “你你，你這人真是有病。那些個捕快都不管我們，你沒事總是追著我們殺幹什麼？大家都是玩麼！！”為首的抖吧抖吧，忽然挺起胸膛，剛講兩個字，就被人家一個眼神嚇得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幸好旁邊小弟眼明手快扶了一把，否則兩軍對壘，叫陣的還沒打就趴了，估計也就可以鳴金收兵了。
    瘋子順著看了過去，一棵大樹垂下的枝葉正好擋住了那人的臉，衣服不錯，身材挺好……
    “哎哎，你送死啊？！”
    小霸王和本宮妖嬈把身邊的樹晃蕩地直響，瘋子觀察了一半的目光隻得收回來，一回頭，本宮妖嬈的臉都貼到了他的臉上，兩人之間距離近得瘋子直接成了鬥雞眼。
    這種姿勢沒有保持多久，瘋子就被本宮妖嬈按著臉，踩著肚子，結結實實地種在了地裏。
    “我說你到底想幹嘛！”
    小霸王在後麵扯著本宮妖嬈的腳，把她又拽了回來。瘋子剛剛把自己從泥裏拔出來，再一次被種了回去，並且還被強力掙紮的本宮妖嬈連踹了好幾腳，“你放開我！放開我！！”
    “誰誰在哪兒？”
    幾個對峙的人，被這一嗓子嚇得不輕，為首的強盜差點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反應過來是自己小弟說話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沒事瞎喊啥！”
    “老大老大，哪兒有人！”小弟二號也拍了拍為首的肩膀，喊了起來。
    頓時，其他人全部轉了方向，屁股對著那個隱在樹下的人，全盯著瘋子他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為首的挨個給他們一人一個毛栗子外帶一個飛腿，“腦子讓驢給踢了？什麼時候了？沒見過人啊？！”
    幾個小弟被為首的這一打，忙轉頭，一致對外。
    輕聲笑，緩步行，仗劍帶血，勢如邪魔，顏若神明。
    那五六個強盜見這陣勢，再加上一地的屍體，頓時，又腳軟了幾分，退都退不動了。正僵持著，那個放過瘋子一馬的強盜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揚起的黃土讓那人的腳步頓了頓，小強盜見狀立刻撲到，“大俠！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要是能選，我們也不會做這種職業啊！”
    “……”
    這人大概是強盜團夥裏軍師的存在，他這一跪，那幾個虛張聲勢的小弟們都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膝蓋一軟，跌在泥裏。
    為首的還想再說些什麼，被那軍師扯了扯褲子哎哎的也跪了下來，低頭看地，也不說話，也不討饒。
    “我滴愛吖！！”
    “啊！”
    “哎呀！”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