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百裏暮喊道，再不出聲阿雲就要從他身邊走過去了，阿雲都沒有瞄他一眼，不由得不快。比起阿雲，阿雲身邊的那人對自己應該是多看了幾眼，那幾眼的欲言又止同樣讓百裏暮糾結……是上官顏的好朋友嗎？或更深的關係。總之，關係匪淺。
    “是你啊，上官顏。”百裏雲這才停住腳步，他當然看到了上官顏，隻是不想多生枝節。
    “你……你好嗎？”一時間，百裏暮不知說什麼，阿雲似乎瘦了些，臉上也無光彩，是熬夜了嗎？阿雲對自己是不耐煩的，一見自己就擰著眉，他們之間應該還陌生人都不如吧，瞧，阿雲還給那司機好臉色，確定是帶著笑的給司機簽字了的。難不成那笑是假的，什麼時候阿雲也學會了假笑。以前在百裏家，阿雲的叛逆是不加掩飾，混的越光彩，是不是越懂得偽裝呢？就算是偽裝，那笑也十分魅惑人呢，薄薄的唇角彎彎，露出白白的牙齒，恩，阿雲也可以考慮去拍牙刷牙膏類別的廣告。
    麵對麵，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為阿雲驕傲，因為是他的弟弟。
    “很好。”百裏雲擠出兩個字，為了斬斷舊情人的念想，他是吝嗇於言語的。你好嗎？得不到的終消亡，上蒼把大哥收走了，世界空空又空空。
    “那個，他是你的男朋友嗎？”百裏暮想緩和一下氣氛，他希望以後能多見見阿雲，縱使他死的那晚阿雲沒回家，他的死太匆匆，阿雲一定會傷痛一段時間。阿雲啊，我是大哥。
    百裏雲先是看了一眼舊情人，然後一把手牽過身後的人。
    “放心，你不要的，我也看不上，他是求我和你和好的，夏候佑，上官顏來了，你們也不打聲招呼嗎？”百裏雲不屑地說，大力一推，想把人推到舊情人懷裏，可是夏侯佑像座大山似的，一動不動，這人除了唱情歌唱得好以外，還有一個他恨的地方，粘死的固執。
    “咳咳……他挺好的，你們可以相處一下。”這一輩子，百裏暮更願意站在一個欣賞的角度去欣賞，不再當指導者。叫夏侯佑的男人看起來不錯，所謂看起來不錯，是因為夏侯佑的男人有雙幽深如潭的眼睛，總之，誰瞟過去一眼，就會想：這眼睛多美，凝視著誰的時候，就像把誰裝進去一樣。
    “我和你在一起都不關你的事！”百裏雲厭惡地衝某人皺眉，鼻子一哼，低頭看看時間，一大早就拍廣告，媽的，要不是為了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把大哥的公司弄回來，他痛恨早起！痛恨這個世界的無情。聽說和他一起拍廣告的是個世界名模，這次的廣告比較正常，咖啡。
    “……”
    百裏暮看著阿雲大步流星地走過，但是那個夏侯佑卻沒有立馬走掉，如同他不能照顧阿雲，倒是希望阿雲身邊的人能照顧阿雲一些，畢竟阿雲在他心裏還是個孩子。
    “你好嗎？”夏候佑問，他有些日子不見上官顏了，上次上官顏打電話給自己，說讓自己幫他複合和百裏雲的關係，他一直在努力，可是百裏雲似乎心已死，事業上他幫助百裏雲，百裏雲像個空殼子，殼子是堅硬的，撬開的話絕對不是珍珠之類的寶物，他打滾娛樂圈多年，這個肮髒的職業……華麗而不單純。
    “……”百裏暮在心裏悶哼一聲，原來回答一句你好嗎，是很艱難的事。那句你好嗎似乎在空氣中回蕩了幾圈，突然，他靈光一現，這個聲音好熟悉呢，哦，是出租車裏聽過的。“你，你唱歌很好聽。”
    夏候佑一愣，很多人誇讚過這幾話，這一次聽起來格外地真誠。
    “謝謝。”於是夏侯佑也難得一笑，阿雲沒有說過，自己確是求他們和好的，但是……某些照片，有個叫獨孤恩曝光的照片，讓稀薄的愛情空氣變成真空。
    弱肉強食的世界，連愛情也如此嗎？
    看，現在找在自己麵前的上官顏對阿雲似乎已放手了，是被這征服了嗎？
    “可以幫我照顧好阿雲嗎？”百裏暮隱約覺得這是一個可靠的人。穩重而深情，挺好的，他在心裏再次肯定道，比起在墓園外的那聲謝謝，夏候佑的謝謝純碎而自然，應該是非常有教養的家庭出聲的，不像阿雲被自己寵得如同野生動物似的，不合群，夏候佑則屬於家養的猛獸？
    “你忘記了嗎？我說過我等你的，等你不愛別人了，就愛我了。”夏侯佑再次重申這句話，他不想上官顏誤會什麼，而且他不在意那些照片，雖然那些照片熱辣而惹火。他們是從靈魂開始的，肉體……他當然從來沒有碰觸過上官顏。
    “咳咳，咳咳……我，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是不是要無語問蒼天了！半路又殺出一個舊情人！他確實不是隨便的人，卻隨便了很多回，比如和獨孤恩的相約……
    “我知道。我幫你把那些照片買回來了，所以你不用擔心被亂傳，獨孤恩不是個好人，你要盡快離開他，重要的是：你不能再愛上別人了，不然我又要等很久了。”夏侯佑說完也看看時間，他聽到喇叭聲，百裏雲在催他了，他卻一點都不想走。
    “嗯嗯，你有事先走吧。”百裏暮有點尷尬，被人這麼語重聲長地教導著，好像自己做錯了事似的，這個夏侯佑的語氣是無限的包容，知己一詞冒出腦袋，可惜不是他百裏暮的。可惜……
    “我不走了，我要推了那邊的事。”夏侯佑對那聲慌亂的恩恩是欣喜的。打鐵趁熱！情歌唱煩了，愛情之果還沒到手呢。
    “……”
    目送阿雲的車子走後，百裏暮則糾結於夏侯佑的親密無間，夏候佑在他失神的瞬間吻上來，他沒有過於掙紮，所以那個吻還是進行了下去。但他終於還是推開了夏侯佑，此人力氣倒是不少，推出半毫分又欺上來：“不要拒絕我。”
    “……我們擋在了酒吧門口。”百裏暮深呼吸，他媽的，這該怎麼辦呢？
    在酒吧喝了幾杯酒，在吧台趴了會，他要了一個房間，準備睡覺，補眠吧，白天補充能量晚上才能釋放能量。
    “不讓我進去嗎？”夏侯佑見某人要“無情”地關上門。
    “我不想再被吻。”百裏墓直白地說。此刻他老實地睡吧，至於夏侯佑，這個例外，該如何安放呢？
    “我答應你照顧百裏雲。”夏侯佑拿出砝碼，他確定他眼裏的人對百裏雲不再有餘情，但為什麼要特意要他照顧百裏雲呢？他在上官顏的眼裏看到疼愛。溫暖的疼愛。
    “好吧，你進來也可以，反正這錢也是你出的。”百裏暮思量了片刻，讓某人進屋。
    他相信夏侯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他在娛樂圈混得好嗎？”百裏暮又問，內行的心酸夏侯佑應該深知吧？他擔心阿雲被人欺負去，會不會被人陷害？會不會吸毒？染上不良嗜好？
    “你為什麼還這麼關心他？”夏侯佑想知道答案。
    “牽掛。”
    百裏暮給自己倒好白開水，倦色浮於臉上，他站在窗紗邊，風冷人清。
    “你從來沒有過問過我混得如何呢？就在我們曾經最好的時候。”莫名的不滿和責怪，夏侯佑說出這些話時自己也輕笑出聲，好像這次，這個人不再那麼遙遠了。
    “……”
    百裏暮無法確定最好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到什麼程度了？無形中夏侯佑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那你混……混得如何？”百裏暮覺得是小學生，在學呀呀語似的，唉，他完全可以拒絕這無理的要求呢。他不看夏侯佑，總覺得自己的結巴在示弱。啊，他後知後覺地想問：夏侯佑，你為什麼要吻我！你喜歡男人嗎？
    還有這無形的強迫是為了表達什麼？
    “我混得很好，可以說是風生水起，謝謝你的關心。”夏侯佑正經地回答，像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
    雙人間，兩張床，百裏暮合上眼睛，呼呼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的自己竟然也長出了獠牙，他冷靜地喝著別人的血，而他的身邊站著人是納蘭樓，納蘭樓說：“暮，你要從墳墓裏爬出來啊。”納蘭樓的手指冰冷冰冷。
    當他醒來，聞到了酒香，坐起身子，夏侯佑坐在窗戶邊帶著耳機，望著窗外，陰霾的天，沒有太陽。
    “酒似乎很香，給我一杯酒吧。”百裏暮說。
    “空腹不能喝酒，醒來我們出去吃飯吧。我決定我們今天開始戀愛了。”
    “什麼……我什麼都沒聽見。”
    原來現實才是一個噩夢。
    “外麵已經堆滿了粉絲，我們今天是沒法出去的了。”夏侯佑平靜地說，他想雲集這麼多記者有些奇怪，是不是早上跟曝光阿雲有關？
    “記者？”更深一層的噩夢，媽的，如果不能出去……
    “不喜歡？”
    “你是名人，我不是，所以，我待會要出去了。”關鍵時候，他的智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