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辰 第五章(中) 鷹鳥隱扈與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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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關城是大晉的要塞,也是三國交界處的貿易中心。年初的春凍消減了過後,這裏就開始了一年當中最繁華的時候。
少辰在丘陵高出睥睨著這座城市,從前的記憶隱隱約約,隻有鷹鳥撩人的味道一直縈繞在鼻尖。他小心翼翼跟在一隊車馬後麵。那隊人馬一身西域打扮,行事謹慎,應該是一行從大晏方向來的商隊。少辰趁著沒人注意,一直緊跟著其中的一輛貨車。那輛車前麵有兩匹馬拉著,上麵有一個密閉的大木箱子,少辰聞到了箱子裏麵的血淋淋的鮮肉味道,說不清是哪種動物的。他想著鷹鳥絕對是不夠果腹的,現在正好可以先開開胃了。這隊人馬沒有走大道,竟然是要從小路往西關城去。少辰一直等著機會想要吃掉箱子裏的美味,但商隊的速度不慢,十幾個人都非常警惕。
“你們聽,是什麼聲音?”商隊中一個人突然停住了腳步說。其他人也停了下來,另一個人小聲地說:“好,好像是狐狸的叫聲?”
商隊當中的頭領發話了:“不要停下來,我們就要進城了,這時候不能在路上耽誤。”
他們正準備抬腳繼續往前趕路,林中突然吹來了一陣寒風,幾乎要將整隊人馬吹倒。商隊中的幾匹馬開始抬起前腳來嘶叫,隻是被隊中的壯漢拉著。少辰趁亂迅速地咬開了木箱的鎖,進入了箱子裏。
“不要慌張!”頭領大喊一聲,大家都少了驚慌,寒風竟然也停了下來。他又大喊一聲:“西關的大風是非常常見的,我們繼續趕路!”
隊中的一個人驚慌的說了一句:“老大!箱子的鎖掉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木箱後麵別著的鎖真的掉在了地上,鎖上的鐵環看起來像是被生生折斷的。
頭領也驚慌了起來,連忙跑到箱子處,打開了門,定眼一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說:“東西沒有丟。”他往旁邊喊了一聲:“還有鎖嗎?這箱子必須好好鎖上才行。”一個副手連忙從袋子裏找出了一把鐵鎖扔了過去。頭領將箱子好好鎖上,喊了一聲:“我們繼續趕路!”
於是,這一行商隊就從這林間小路往西關城的方向去了。
而與此同時,在木箱子裏的少辰還有些驚魂未定。這箱子裏竟然堆著十多個鮫人!這裏麵沒有水,隻有血,還有那些掙紮著的軀體。木箱下麵隔了一層鐵板,防止血水流出去。
少辰的一身白毛都被血水染得通紅。
他未曾見過鮫人,隻聽到過一些傳說。在傳說中,多嘎爾以北的沙漠中有一片湖水,被叫做鏡湖。從鏡湖往下,可以通到另一個世界,那裏就是鮫人生活的地方。但傳說終歸是傳說,少辰從未聽說過有人到過那裏去。
但現在,在他眼前的這十幾隻生物。美麗的魚尾,豔麗的麵孔,以及奄奄一息的軀體都在告訴他,那個地方的界限已經被打破了。這個世界的界限越來越薄弱,就像在他的記憶中,所有死在北地的冰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