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的落葉鋪滿了林間地麵，原本因霜凍、落雪而略微發黑，此時卻被浸染成黑紅色，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惡臭。
    死去兄弟的屍體被堆成一座小山集體焚燒掉了，旁邊是已經燒焦的狼群。
    “名字都已經記下了。”負責軍中文職的一個瘦小士兵記下了死者的名字，恭敬的給東方浩然彙報著。戰死的士兵每人每家隻能收到十兩銀子的撫恤金，現在得了東方浩然的承諾增加到三十兩。
    東方浩然點頭，轉身朝陳虎說道：“靈台已經搭建完畢，我將開始祭借天眼。開天眼之時我將五感盡失，期間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得幫我擋著，切不可中斷祭祀，否則功虧一簣。”
    “放心吧，小白兔與王府影衛全力協助你，其他的事情均由我來處理。不過這開天眼要多久可以結束？”
    “少則三個時辰，多則六個時辰，我盡快。”對於東方浩然來說沒有十成的把握就不會許下承諾，借天眼時間很難預測，而且很可能會失敗，若不是怕動搖軍心，他也不想隱瞞此事。
    眾將領送浩然靈台下，搭建好的靈台竟然是數十米之高。
    陳虎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在小白兔等人的協助下東方浩然登上靈台，蓮花座式與簡易的八卦陣中。
    他焚燒了十三道咒符，火焰微藍瞬間浮於空中，將他包圍在一個藍色的火焰圈裏。
    火焰沒有隨咒符的灰燼而熄滅，反倒像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力量越燒越旺。東方浩然緊閉雙眼，在意念中將要打開一道道通往天眼的大門。
    “應該開始了吧？”陳虎問道。
    小白兔點頭，這是他第二次見浩然借天眼，第一次是為了找尋東方大師的下落。
    “我們也開始準備吧，離天亮還早著呢。”小白兔目不轉睛的盯著高出的浩然，嘴裏吩咐道。
    東方浩然的靈體已經脫離了肉身，與此同時在他的意念中凝結成了一副氣態的本體。該本體在隱隱浮現的八卦陣中建立與天界的聯係。所謂的天界由無數道門組成，喜、怒、哀、樂、視、聽、嗅…凡人所有的感知都會化作一道道門被打開，每打開一道門都會丟棄一個感知，直到最後成為‘虛無’，跨越回憶的長河便可來到天眼之門處。
    整個過程最難跨越的便是回憶長河，很多的大師都因淹沒在回憶中而迷失方向從此長眠不起，這就是為什麼借天眼被列為禁術的原因。
    東方浩然因為是第二次借天眼，所以格外順利的來到了回憶長河。長河中漂浮的過往回憶在感受到本體靠近的時候，瞬間化作一支支利箭射入虛無本體中。在萬箭穿身的猛烈攻擊下，東方浩然雖然沒有絲毫動搖，但是太多痛苦的回憶讓他的肉體承擔了超負荷的壓力，汗如雨下浸濕了衣衫。
    不知被折磨了多久，萬箭與河流終於消失，東方浩然拖著疲憊的虛無本體來到天眼之門跟前。
    他將手放到門上，傳達自己的意圖，通天而厚重的門在得到傳達後慢慢打開。門的開啟，帶出一股強勁的風將虛無之體卷到空中，虛無之體獲得了天眼，凡間的一切盡收眼底。
    經過一夜的警惕與短暫的休整，思州大營的士兵終於挨到了天明。
    驕陽在太多的期待下升起，照亮了大地。然而眼前的‘景色’讓一張張掛上喜色的臉龐啞然失聲。
    “為何是…沙漠…”一個士兵發出艱難的聲音。
    陳虎走到士兵們中間，安撫道：“隻是幻術，無需驚慌，隻要…”陳虎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後有人大喊，東方浩然從靈台下來了。
    東方浩然是被小白兔攙扶著下來的，他身子虛弱急需補給。及時的食物和水源讓他從疲憊中緩過神來。
    “如何？”陳虎關心的問道。
    東方浩然長歎口氣，算是恢複了意識。可是就在意識回流的一刹那，他沉下的臉色讓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半空中。
    東方浩然抬起頭看看小白兔，有看看陳虎，艱難的說道：“長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