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呂氏的要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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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觀夕樓落花閣。
“公子請在屋內稍等片刻,我家太師馬上就到。”一個小廝恭恭敬敬的向李晉回稟道。李晉點頭,那小廝便退身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本以為屋內已經沒有外人,東方浩然便欲俯身在李晉耳邊叮囑幾句,卻被李晉抬手製止。隻見李晉對著屋內角落的一扇殘缺的屏風說道:“既然來了,就不必躲躲藏藏,出來說話吧,柳夫人。”
“王爺的耳力真是好的驚人,居然不用看就知道妾身的身份,佩服佩服。”呂氏慢慢從屏風後走出來,雖然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服飾,但也遮不住她庸俗的氣質。
王爺輕蔑一笑,鄙夷道:“氣息不是聽出來的,是感覺到的。再說,這一屋子俗氣的香味,嗆得的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你…”呂氏剛想發火,但一想到對方的身份,便硬生生的把氣咽了回去,愣是擠出一副大方的表情。而此時的呂氏,在東方浩然的眼裏,那就是吃了蒼蠅的表情。
李晉不想與這個毒婦多費口舌,便冷言道:“既然太師爽約,那本王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告辭。”
李晉轉身朝門口走去,東方浩然也緊隨其後,可是手還沒碰到門,呂氏的話就讓他們再也邁不出一步了。
“王爺就這麼走了?難倒您不關心一下柳翼的安危?還是說柳翼進了王府就不管他妹妹的安危了!”呂氏傲慢的做到早就備好酒菜的桌,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後對已經轉過身的李晉,也滿上了一杯。
李晉壓製出內心想要將呂氏砍死的衝動,從容地走到桌前坐下,笑容中的輕蔑比剛才更是有過之而不及。
“素聞王爺聰明機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呂氏仗著手中抓著王爺的軟肋,說話時也帶上了輕蔑的語氣。那日獻計時,她忍不住將柳翼的真正身份告訴了太師,讓太師大吃一驚。太師不但沒有怪他隱瞞真相,還破口大罵夏氏這個妖婦詭計多端,讓她心裏樂開了花。太師誇她這條消息來得及時,本來還不知道該怎麼要挾王爺答應計劃之事,現在倒是省事了。今日出門前,還特意叮囑他,若是王爺不願與她商談計劃之事,便直接要挾也無妨。
呂氏看著不說話的王爺,笑眯眯的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說道:“柳翼之事你不願揭穿,其因有二:一,情況不明,按兵不動才是良策;二,就是…”呂氏湊近了王爺,故作小聲道:“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招數,讓你同意幫他,還是說你愛上他了!”
呂氏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極為肯定,因為這是太師早已幫她分析過了。王爺大婚當日,王府內並未傳出有任何消息,說明事情被壓了下來。其一,柳翼身份尚不明確,若是揭穿此事,不僅皇家威嚴蒙羞,也許連真相會因柳翼的處死而難以查明;其二,王爺有心幫助柳翼,至於是什麼原因就不好說了。
至於呂氏所說的王爺愛上柳翼,那完全是她自己猜測的。呂氏嫉妒夏氏的美貌,覺得她就是個狐狸精在世,當年也許就是通過色誘皇帝逃過一死。不過好在太師精明,沒被夏氏色誘成功。但是呂氏堅信有其母比有其子,柳翼繼承了他母親的美貌,而且更勝於他母親,所以也一定是個善用妖術的人,不然向來因冷酷無情著稱的王爺,怎會答應幫他隱瞞身份。
呂氏心中的不痛快翻湧起來,她喝下了整壺的烈酒,借著酒勁兒更加湊近王爺,在王爺耳邊說:“柳翼的命真的很大,他出嫁那日,我下了十香軟經散給他,不過裏麵還加了一點點鶴頂紅,足夠至他與死地,可不知為什麼,他卻沒死,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李晉心中一凜,但表麵上依舊鎮定,用嘲弄的語氣說道:“好人自有天佑,說不定你下的藥被人換了,不過是誰換的我就不清楚了。”漂亮的反將一軍,這回便要換呂氏起疑了。他沒有王爺那種天地崩而麵不改色的本領,滿心的疑惑與憤怒都表現在了臉上。
李晉懶得與她廢話,直奔主題道:“太師今天派你來,定是有事要說,你趕緊的說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呂氏喝了杯茶,冷笑一聲道:“王爺怕是貴人多忘事,現在主導權可不在王爺那裏。”
呂氏對李晉的不敬激怒了一旁的東方浩然,他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我家王爺自是不急,隻是怕夫人您回去的晚了,就看不到柳太師與醉紅樓的青青姑娘親熱的美妙~畫麵了。”
故意拉長的美妙二字,也狠狠的絞著呂氏的心。她壓住滿腔的怒氣,狠狠的說道:“南方邊境民族最近頻頻鬧事,擾的百姓不得安寧。皇上正在找合適的人選作為刺史監督進行邊境整頓,太師想請王爺幫忙,舉薦我兒柳俊前往,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條件一出,李晉就知道,柳太師這是要拉他下水的意思。天策上將與孫太傅的聯姻果然讓他不得不采取行動,以便鞏固自己的地位。而滿朝上下,能幫他鞏固地位的人,恐怕隻有他李晉了。而且今日他指派呂氏來赴宴,想必是怕他日東窗事發後,可以把全部責任推到呂氏身上,而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人,頂多擔個管教無妨的罪名。果然,精明如柳太師,心思縝密無人能敵啊。
就在此時,東方浩然大叫一聲:“誒喲,頭疼啊王爺!”然後抱著頭委屈的看著李晉。
李晉關心的詢問道:“嚴不嚴重?要不要宣太醫?我身邊沒幾個能幹的,就你還稱心如意些,要多注意身體啊!”
東方浩然感動不已,連說話聲音都顫顫巍巍的:“沒事了,王爺,老毛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疼一陣好一陣的,習慣了就好。”
聽了東方浩然的話,李晉轉頭再次看向呂氏,那瞬間柔和了許多的表情讓呂氏驚訝不已。
李晉用平淡中有點苦澀的語氣說道:“還望夫人高抬貴手,我隻有這麼一個兄長,父皇過世後,都是兄長在照顧我,無論如何我是不能對他有任何欺瞞的。”
呂氏實在疑惑不已,但卻找不出原因,便順著李晉的話,語氣極為諷刺的接著說:“那你是想讓柳翼死呢?還是讓柳碧死!不過若是後者,柳翼絕對會恨死你的,因為是你害死了他妹妹,到了那時候,怕是你二人之間的感情會徹底破裂吧,即使你使勁渾身法術,也會無力回天的。”
李晉無奈,雖然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緊皺的眉頭透露出他的糾結,最後他歎口氣道:“柳俊天資聰穎,但年紀尚小,又未曾有任何平亂經驗,怕是擔不了這個重擔吧!”
呂氏回道:“王爺隻管舉薦便是,其他的不必擔心,太師自有辦法。”
李晉站起身,回道:“我隻管舉薦,不管結果,勞煩你轉達太師,還望他能高抬貴手,放過柳翼和他妹妹,畢竟是親生骨肉,虎毒還不食子呢。今日之事也請夫人保密,省的招來麻煩,告辭。”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的呂氏,滿心都是柳太師與青青姑娘的事情,這邊事情既已談妥,便沒必要再留在這裏,匆匆忙忙朝醉紅樓趕去。
出了觀夕樓,梅冷清就急忙迎了上來,他可是愛湊熱鬧的人,今日王爺撇下他隻帶著東方浩然赴宴,心中格外不滿,算好了時間,又打點好府中的事情,就急忙帶人趕著馬車來接他二人。
三人進了馬車,朝王府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