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鳴洛摸著下巴，看著程菲兒，問道：“何以見得？”
    程菲兒哼了一聲，篤定的道：
    “屠了紅葉堂一整個莊子，劃花了如花似玉的姑娘的臉，操縱死人如此鮮活，除了歐陽錦，還有誰有這惡趣味。”
    風侃聽得明白，這莊子是紅葉堂的，先前他們進莊，其實莊子裏麵所有的人都死了，站在路邊的侍女，九姑娘，還有，香兒，不對，香兒……
    “香兒……”
    程菲兒微微一笑，道：
    “我沒猜錯的話，香兒，就是歐陽錦。她事先殺死了莊裏的所有人，劃花她們的臉，然後為她們戴上麵紗，操縱她們的身體。那九姑娘，怕也是司徒錦用腹語，隔音穿出的聲音。”
    程菲兒踏步上前，一下子摟住楚鳴洛的胳膊，撒嬌道：
    “我方才去看了一圈，想必相公也是如此，這莊子，竟沒有一個活人。”
    “相公？美女姐姐，你和他……”
    風侃還未言語，那色胚小子竟然從這駭人聽聞的話中隻濾過出相公二字。
    此話一出，程菲兒倒是尾巴翹上了天，她伸手拍拍少年的臉，表示讚許：
    “嘴巴可真甜，姐姐就喜歡這樣的人，比某人討喜的多。”
    於是，這個某人瞬間黑了臉，於是，自詡為某人的相公岔開了話題，義正言辭的問道：
    “可是，為什麼？”
    程菲兒，資深的鬼道叛徒，徐徐分析道：
    “自從靈祁山一事，鬼道四處殺人，紅磨坊是邪教不假，可是雖然養蠱味毒，這些年同江湖正派也沒有多少的紛爭，反倒是鬼道曾有意拉攏，被紅芷語拒絕了。上次靈祁山又是紅磨坊解得圍，懷恨在心也是正常的。再說，紅葉堂向來活躍於煙花世俗之所，姑娘一個個美若天仙，鬼母觀觀主聽說比的毒仙子還要醜上幾分，派歐陽錦做出這種事，再合適不過了。”
    不對，不單單如此，風侃百思不得其解，道：
    “可是，如若是私仇，單單為了屠了紅葉堂的莊子，根本沒必要這般的大張旗鼓。這出戲，擺明了是做給我們看的，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又為了什麼？”
    少年在一旁撓撓頭，唯唯諾諾，道：
    “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和這件事有關，我，我聽那些美女姐姐說，三天後，九姑娘要去紅葉堂總教，商量對策。”
    程菲兒像是一下頓悟了，道：
    “相公可見九姑娘屍身？對，九姑娘屍體不見了，還有她的侍女也不見了。紅葉堂九大分莊莊主，不是在煙花柳巷，就是歌舞坊，而唯獨這個九姑娘喜歡僻靜，喜歡隱居山野，這麼一來，即使莊子被屠了，紅葉堂一時半刻也不會知道，那麼，三天後，九姑娘的屍身便隨著歐陽錦進入紅葉堂，鬼道的目的不單單紅葉堂一個莊子，他們，是要滅了紅葉。”
    楚鳴洛沉思不語，忽而，冷冷一笑：
    “還有我！他們知道，我不會坐視不管葉雙兒的事，他們故意告訴我紅葉堂的滅門之災，故意叫我去救。明知道是龍潭虎穴，他們也料定我會管了這閑事。這麼一來，追查玉麒麟的事一定會受影響，好一個鬼道。”
    “那還囉嗦什麼，還不快起程！”
    風侃拿著淵釋，冷目寒眉的看著楚鳴洛，這種大義凜然的神色，正好戳中了楚鳴洛的心窩，他知道，他家侃兒露出這種神色，是真的生氣了的。
    鬼道凶殘，屠了紅葉堂一整個莊子不說，還用此下三濫手段，叫葉雙兒也身處險境。那葉雙兒雖說不得是什麼名門正派，卻也是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畢竟和風侃又有個幾份交情，這麼算，這閑事是管定了。
    聽說要啟程，程菲兒已經從屋子拿出了一個新的碩大的包裹站在門外等待出發。那少年想要搭手幫忙，卻被程菲兒攔下了，她神秘兮兮的道：
    “我這包裹，我勸你不要動，這裏麵，可都是些不得了的東西。”
    風侃為了鬼道的所作所為，本就氣憤，程菲兒的舉動，一時間叫他氣上心頭。
    “你又偷了什麼？”
    程菲兒倒是不介意，歪過頭，一臉無辜，笑：
    “偷？何必這麼難聽？你看我做什麼，人又不是我殺的。反正，這莊子也沒了活人，這些寶貝放這也是浪費，不如給了我，叫我為她們報仇，這樣她們死的也安心。”
    此時，楚鳴洛已經從後院牽來馬車。
    “莊子裏的馬都被殺了，他們隻留了這輛馬車，我們也隻能等下山到了集市，才能買到馬匹了。”
    等一行人上了車，程菲兒才忽而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朝著少年溫婉一笑，問道：
    “我叫程菲兒，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一陣受寵若驚的慌張，慌忙抱拳，道：
    “小生白子玖謙，黑玉為玖，謙遜為謙。”